“我确确实实是与那位三皇子见过面了。”
萧安然端坐在茶桌前,目不斜视的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砖间的缝隙出神。
见她自打回来以后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连郕戟起身坐到了她对面开口问道:“见过便见过了,莫不是他叫你难堪了?”
“那道不曾。”听到他的回应,萧安然这才恍然大悟般将自己的思绪抽了回来。
“你昨日不是言之凿凿,说什么今日都不肯去那百花宴的吗?”
“怎么样,三皇子这百花宴瞧着可威风?”
提起百花宴来,萧安然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跑向书房。
她昨日在宴会上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花团锦簇就想着要不要给连郕戟带上一枝,毕竟他行动不便,平日里应当是看不到这样美的场景了。
这么想着萧安然便自己动手摘了几朵花,可是她昨日回来的时候心神不宁的,自然而然的就没有管过这几朵花的死活,好在小燕给这几枝花也算是有了一个归属。
可是眼下这个天气,不过是一夜而已,这几朵花儿就已经显现出蔫巴的迹象了,只怕是活不过几天了。
让花苞在不属于它的季节盛开,本也是在勉强它们不是吗?
再美丽娇艳的花儿,也该在该盛开的时节盛开,在该衰败的时节衰败。
不然岂不是春不像春,秋不像秋。
见萧安然一直没有回来,连郕戟站在书房门口就瞧见她一脸失望的盯着那花瓶中插着的两三枝看起来已经没什么活力的花枝。
原来她是爱花人吗?连郕戟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是一想到她平日里的做派,又想起她方才那一副黛玉葬花般的犹豫,心底不禁的笑了起来。
只是面上不显,瞧着依旧是平平淡淡。
“你若是这般喜欢,我叫人给你寻几盆好的可好?”
连郕戟本以为听到自己这么说她一定会开心的答应下来,却不料萧安然想也没想的就摇头拒绝了:“还是算了吧,这些花儿若是待在生长的地方尚且能活个三五日,被带过来后只怕没几日就要去了。”
“凭白葬送美丽的生命这又是何必?”
在连郕戟信中花开堪折直须折的花儿而已,在萧安然心中却是独立的一个生命,即便是脆弱的花儿,也不该因为一人好恶而罔顾性命。
可是花儿这种东西,虽然出现是为了生命的延续,可是本就是因为人的喜好而得到精心栽培,故而才能在冬日里也绽放出美丽的花瓣。
若是无人欣赏,自然与路边的野草没有两样。
或者说,花儿也好,野草也罢,都是一样的而已。
萧安然猛地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莫不是将自己比作了花儿还是野草?
可是无论是花是草,她一个都不想做,她萧安然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她自己,只是她自己。
她的所作所为,无论高尚与低劣,无论所谓的目的如何,都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