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安然忽然开口,连郕戟抬眸看到她面上恍惚的神情开口问道:“怎么了?”
“丛岭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萧安然收起心底的杂乱,抬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丛岭一脉的人真的死干净了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听到丛岭二字,连郕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只是他到底是征战沙场的少将军,很快便镇定的问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我也年幼,只知道父亲回来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很多天,出来后神色也异常的难看,可是无论是谁问他,他都坚决的一言不发。”
“后来这件事就成了府里的禁忌,谁也不敢再提。”
“当年丛岭……”萧安然将观清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果然连郕戟与她的想法一致,观清或许真的是丛岭一脉唯一的遗孤了。
说到底,即便当年丛岭之人有多么罪大恶极,那也不关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童的干系。
从他出生就不曾享受过父辈带来的半点好处,余下一生却要受父辈牵连,观清幸运得了道观收留,可若是没有尘虚道长呢?他是不是就命丧当场了。
丛岭,是位于麒麟山的一处地方,那里一直盘踞着一帮人,这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却又比任何关系都要牢靠。
与其说那时一个族群,反倒更像是一群互相取暖的可怜人。
只是当时丛岭一众的当家是一个山匪,幼时受了官府欺压,父母皆丧命在贪官污吏手中,所以他对朝廷带着极大的敌意。
丛岭建立初始,也就是坐着一些绿林会做的劫富济贫的买卖,官府虽然对此感到头疼,但其实并没有特别重视。
可是很快,这些人的目光就不只是在来往的富商身上了,直到他们打劫时害死了一个朝廷下派的新科,这件事就彻底闹大了。
朝廷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竟敢连朝廷下派的官员都不放过,一个新科学子,在上任的途中遇害身亡,这根本就是在打朝廷的脸面。
这群匪寇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看到一个富家公子带着家丁下人和大批的财务途径过此,却不料这个富家公子格外的有骨气,他们只是想教训一番,却不成想他就这么死了。
当地府尹接到消息立马赶来,却只看到地上横陈的尸体和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圣旨。
正是这圣旨上的一枚鞋印,皇帝彻底动怒,派人下山誓要铲除他们。
丛岭的人遍布各行各派,朝廷一连派了三任钦差,愣是连人家的大本营都没有摸到。
那些人沦落至此,本就对朝廷有怨,如今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当即怒从心起,决定与朝廷彻底撕破脸。
朝廷派遣的第四名钦差刚到任,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挂在了府衙大门前,等府尹赶到的时候门前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而尸体底下正好就是鸣冤鼓。
若朝廷此刻下派钦差过来彻查他们身上的往事,此事或许还会有个好下场,却不料这一次他们等来的是大军压境。
当时领兵的人正好就是从边关归来的恭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