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回去吧,这几日也不必来找我了,这个时候还是与我保持距离才好。”
秦川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走的步子顿了一下转身说道:“殿下,您若是希望,我会立刻请命前往陇西。”
“别说傻话秦川。”连郕戟淡淡摇头:“莫要忘了,你身后还有侯府。”
“我不……”秦川的话在对上连郕戟的眼睛的瞬间卡住,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说他不在乎,他真的不在乎,可是这种话他不能,至少不能在连郕戟面前开口,他不在乎的却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所在。
为什么,为什么世道偏要这么折磨人呢?
他不在乎那所为的亲人,不在乎什么父亲,可是有人在乎却没有。
“属下告退!”秦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逃跑似的转身出门,直到房门关上,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因为萧安然的来到而热闹起来,也是,萧姑娘也是个清清冷冷的人,与世子殿下不遑多让。
“唉!还是热闹点儿好啊。”秦川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慨叹着世道慨叹着人生。
明明他也不过双十年纪,尚未成家,尚未立业。
屋内的连郕戟也不好过,他伸直了胳膊用力的攒紧了拳头,自从可以自由活动以后,他每日都不辞辛劳的运动,试图将自己的身子恢复到
昔日的巅峰。
可是没办法,这么多年缠绵病榻,他的身子早就大不如前,眼下除了将毒物尽除以外,就只能慢慢休养,慢慢调整。
可是他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
就算他等得起,只怕皇帝也等不起了!
“夜一!”连郕戟冷冷开口,几乎就在一眨眼间,一道黑色身影跃入房内,单膝跪地匍匐在连郕戟面前:“主人!”
“你去查查那个玉灵儿的踪迹,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话音未落身影便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前后不过一滴烛泪垂落的功夫。
屋子里又恢复寂静,只有细微的沙沙声随着连郕戟的动作传来。
男人缓缓起身,顶天立地的站在床前,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昨日夜里发病,他脸上还残存着一丝病态,但是眉眼间却写满了凌厉。
屋子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儿,雪花儿静静的落下,触到窗棱的瞬间消散融化。
屋子里烛光晃晃悠悠,映出一道身影静静的伫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传来,烛光灭了,被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子透不过一丝光芒,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父亲,您等等,再等等,我一定会让您沉冤昭雪,我一定会将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的!”
“儿子恐怕不能如您希望的那样,一世平庸。”
“等将来百年之后,儿子给您谢罪!”
一抹笑意轻轻勾起,黑暗中一双眸子炯炯的看着熄灭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