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百万个不信命的人,或许只有一个真的走了出来,然后他便成了命,于是又会有千百万个人不信命的人站出来。
当然这些话萧安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便是大不敬,所以她只能压在心底嘀咕着,斟酌着,无论冯汀是否能明白,她都知道自己无意改变什么。
冯汀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路要走,萧安然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改变一个人前进的方向。
冯汀也绝不是什么意志薄弱的人,相反她对自己要走的路再清楚不过了。
这也是萧安然倾佩她的一点。
在北城一路的所见所闻还有萧安然说的那些话,冯汀固然不敢苟同,心里也仍旧有所震颤。
她或许也该做出一些改变,这少要让自己走出去看一看,见识见识真的世界,不至于闭门造车,让人笑话。
她想,所有人都该走出去看一看的,看一看百姓真正的疾苦和需求,看一看黎民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当权者。
可是她望了,权势最厉害的一点不是它能带来什么好处,而是它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灵。
那些被欲望和权利蒙蔽了双眼的人,从不会因为一句忠言而做出改变。
改变别人绝对不是一个可取的方法,唯有改变自己,通过自己再去改变世界。
冥冥之中,冯汀都信念更加坚定了起来。
萧安然浑然未觉,她只觉得困倦,当分别的苦闷被她抛之脑后,那些未曾察觉的感觉便一齐涌了上来。
昨夜她又梦到了曾经,惊醒后便再难入眠,停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感觉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可是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便彻底的睡不着了。
两人在西城分手,萧安然到底是没有问出她与太子殿下的渊源,这件事牵扯到太多,她不敢多问,也不愿多问。
若是冯汀想说她自然会来与她说个清楚。
若是她不想说,作为朋友她只需要默默的站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冯汀也很庆幸萧安然没有追问,辞别了她后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朝家中走去。
西城的街上与北城大相径庭,没有来往的人,甚至没有半点声音。
就连她带动石子滚落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安静的街道,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自己再也没有旁人。
浑浑噩噩的朝前走去,直到最后一步迈入屋子,她才猛然惊醒,不知自己何时已经回到了家中。
屋子正中的茶几上还放着那一张古琴,她摸了摸琴弦落寞的垂下手去。
锋利的琴弦划破她的指尖落下一抹猩红滴落在陈旧的古木上。
冯汀面前忽然又出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想起今日萧安然对她说的过去的事情,她的思绪也跟着飘起,晃啊晃啊不知落到了何方。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模糊凌乱,可是摆在她面前的正是那张古琴。
那时候古琴被保养的很好,不想如今这般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