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低着声音说话,如今放开声音,就露出病中的嘶哑。
不等霍金池说话,她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臣妾是有些小聪明,可也有猜不中皇上心思的时候,当然也会害怕,当然也不敢让皇上生气!”
云沁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背过身不给霍金池看自己的模样,只哽咽道:“臣妾身体不适,还请皇上移驾正殿吧。”
霍金池被她这一番抢白弄得,生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看着她胸口不断起伏着。
她素来会装,会哭,从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现在这情绪激动的模样,估计大部分也是装的。
可就算七分假,也还有三分真!
至少她的害怕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宁可忍着疼也不敢把茶杯放下。
这种害怕,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宫女的出身,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霍金池长长舒了口气,从软榻上站起来。
可他刚站起来,背着身的云沁就立刻扭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霍金池,虽没说话,但眼中却满是控诉。
似乎难以置信他真的要走。
她喉头哽了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霍金池本就软了三分的心肠,如今哪还硬得起来,只剩心疼了。
“行了,朕没打算走。”
他走到云沁身边坐下,抽出她手里皱巴巴的帕子给她
擦脸,“脾气是真大,朕不过说了你两句,瞧瞧你都快要把侧殿给淹了!”
云沁也不想哭,她本就头疼,一哭头疼得更厉害。
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不哭,岂不是白瞎了。
云沁伸手抓住霍金池的衣襟,“臣妾不是真心说那些话的。”
霍金池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低声道:“朕这不是没走吗?”
在霍金池的安抚下,云沁渐渐止住了哭声,抽抽鼻子,微微抬起头看着霍金池。
“皇上不会再罚臣妾了是吗?”
霍金池抚着她肩膀的手一僵。
她把这段时日自己冷着她当做是惩罚?
他垂眸看着她的眸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确实只把这个当作是惩罚。
惩罚她没有乖乖听话,惩罚她忤逆自己的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说她害怕。
霍金池心有些发凉,却没有推开云沁,而是把她揽进怀里。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子低垂。
这怎么又能怪她,在她眼里,他首先是皇上,目前也只是皇上。
云沁感受到了他的沉寂,有些迟疑地叫了他一声。
“皇上?”
她没问他为什么生气,就是知道,彼此心中都清楚。
也不想再提她从正殿搬出来的事情,所以才迂回了一下。
怎么感觉,他好像还是生气了。
霍金池听着她语气中的迟疑和疑惑,心中低叹。
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他才低声道:“闭上你的嘴,乖乖让朕抱一会。”
嫌她话多?
云沁一噎,鼓了鼓腮帮,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