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很少有官员来京述职住官驿的。
主要是官驿的住宿条件太一般了。
大多数都是住客栈。
住官驿的一般都是负责送信的小吏。
官驿的位置比较偏,两人走了许久,才来到官驿门口。
唐伯虎此时酒醒了大半,却也不管那些,直接上去就敲门。
很快,有个身穿差服的人打开了大门。
“两位,有何贵干?”
小吏一看两人穿的也不是什么官服,语气之中自然有些敷衍,倒也不敢太硬气,毕竟能来官驿的人,多半不是平头百姓。
“我来找王守仁王伯安。”
唐伯虎怕他只说王伯安,这小吏不认识。
“原来是王
大人的朋友,两位请进。”
小吏一听是王守仁的朋友,哪里敢怠慢。
王守仁可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正儿八经正四品的官,还是有兵权的官职。
小吏平日守着官驿,来来往往的多半是一些小吏。
难得见到王守仁这样的大人物,自然不敢怠慢他的朋友。
两人进入官驿之后,在官驿的院子之中就看到了王阳明。
此时的王阳明显然也是睡不着,正在练剑呢。
“我就说吧,伯安这老小子也睡不着。”
唐伯虎看着周楚笑道。
这话虽然是对周楚说的,不过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王阳明自然也听到了。
他听到这话之后,不疾不徐的将一套剑法练完之后,将剑归鞘,随后擦了擦汗。
“伯虎兄,衡器,我们三人今日可算是丢人了。”
王阳明嘴上说的是丢人,却是满脸笑容。
他也很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
特别是和周楚那一番谈论,让他有种棋逢知己,将遇良才的感觉。
实在是无比痛快。
衡器的方法是很偏激,但他说的对,沉疴需要用猛药,矫枉不可不过正。
这世上哪有正正好好的事?
如果做事就冲着正正好好,一点不偏的目的去做,那这件事肯定是做不成的。
“这话说的,怎么能叫丢人呢?何尝不是一种美谈?”
唐伯虎毫不在意道。
“哈哈,那倒也是,我们差点就和衡器拜了把子,我倒是无所谓,我和衡器一见如故,如同知己好友,倒是你,如果真和自己的学生拜了把子,该当如何?”
王阳明似笑非笑道。
“拜了就拜了,我哪还在乎这些?年轻的时候世人如何看我我都不在乎,何况现在?要不现在接着拜?”
唐伯虎说着就要拉着周楚拜把子。
“老师万万不可。”
周楚急忙拒绝道。
唐伯虎作为他的老师,可以这么做,但周楚作为学生,却是不能答应的。
倘若白天的时候,三人趁着酒劲,拜了也就拜了。
此时周楚无比清醒,要真是答应了,那可就是倒反天罡了。
“哈哈,你就别难为衡器了。”
王阳明为周楚解围道。
“要不再喝点?”
唐伯虎看着王阳明,说道。
“不了吧,醉酒误事。”
王阳明嘴上说着拒绝,但言语之间却有心动的意思。
他自制力极强,极少醉酒,主要是和他的那些同僚,他也不敢喝醉。
各个居心叵测。
但喝酒也要看和谁喝。
唐伯虎是他的昔日好友,率真狂放洒脱。
周楚更是被他引为知己。
再过几日,他就要离京了,以后三人有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还不知道呢。
更何况和这两人喝酒,实在是痛快。
“再喝点吧。”
王阳明从不会欺心,想明白这些,当即答应了下来。
根本不用唐伯虎再次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