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议还没开始,长安城的舆论,彻底的沸腾起来。
山东各家的报纸,对此事发表各种反对意见。
江南一系的报纸,则是没有发声。
以至于,在他人看来,山东报纸引导了整个讨论的方向。
不管是学子,还是一些官员,对此也是大加赞同认可。
“亲王岂能留京,太子为何会这般糊涂啊。”
“太子向来睿智仁德,大事清明,小事恭谨,绝对不会做出有可能陷朝局动荡的可能来。”
“我看,是太子身边有奸佞谄媚之臣,妖言惑众,以至于太子偏信。”
“谁啊,竟敢蛊惑太子。”
“还能有谁,肯定是宋国公萧瑀,他的外甥孙,是吴王李恪,陛下三子,隋炀帝外孙。”
“嘶,宋国公胆大包天,其心可诛,他怎么敢的?”
“……”
太子身边有奸臣,听信奸臣之言,才做出这等糊涂错误决定。
这等刻意引导,顿时在长安城掀起滔天巨浪。
矛头直指宋国公萧瑀与吴王李恪。
在长安学子,官吏,乃至于广大的底层百姓商贾的心目中。
太子睿智仁德,贤明聪慧,乃是未来的明君贤主。
不会有错的,也不可能做出这等违背常识的事情来。
那么只能是有奸臣从中作乱,谗言媚上,以至于太子对其信任,偏听于他。
肯定是这样的。
无数人如此坚定心头的念头。
随后到处抨击萧瑀与李恪。
两人完全没有料到,竟是这样被卷进不敢想象的漩涡中心。
他们也没办法出来澄清,更没办法说自己没有。
不管怎么做,都会跳入对方设好的陷阱之内。
随着大朝议临近,这等言论与指责,越来越凶猛,潮水似乎是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萧瑀都不敢轻易出门了,有的学子堵住他的府门在骂。
更甚有者,还往府邸丢东西。
这气的萧瑀,吹胡子瞪眼,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还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但却毫无办法,难道跑出去跟学子辩论?
事情已经朝着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去发展了。
他知道这是山东世家,对他展开的报复与针对。
谁让他是江南士族的代表呢,既然要跟山东世家站在对立面,就要承受对方制造的压力。
饶是如此,萧瑀有心里准备,也觉得这波针对太凶险了。
稍有不慎,怕是万劫不复。
连带着自己的外甥孙,吴王李恪都落不了好。
“殿下,全靠你了。”
……
“你到底要干什么?”
程知节怒声质问,凶狠的盯着崔氏。
长子程处默,次子程处亮,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清河公主李敬淡淡的品着茶,好似不关她的事情一般。
崔氏神色一阵变化,偏头不与程知节对视。
程知节逼问道:“公主再三说了,我们程家不要在这事上发声,就连河间郡王,卫国公都给老夫传话了,让我程家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
“老夫也告诉过你了,你自己也不要有任何行为。”
“为何还要跟崔氏透露?”
“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你到底是崔氏的小姐,还是我程家的夫人?”
怪不得程知节不动怒。
他多清楚,看的多明白啊。
这事,他们武官就不能参与进去。
李孝恭,李靖,李道宗等,凡是李姓大佬,一个个都在给他们这些武官传话。
全部都不准开口,一个字都不许提。
连他们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背后的争斗是有多可怕。
程知节在这等事情上,能不沾惹,就不沾惹的。
对家里也是耳提面命,再三告诫。
可偏生他的夫人,却还在跟崔氏透露消息。
崔敦礼上门,他不在之际,崔氏还见了他。
这直接把程知节给惹毛了。
就人家黑炭头尉迟敬德,这会儿也是专心养马,什么都不过问的。
反而是他这里惹事了。
谈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关键节点。
卢国公府接见了崔氏族人。
这就足够了。
要知道。
崔氏报纸,最近的风头很盛,发表的言论,很是犀利与过激。
几乎是借着太子要皇子亲王留长安,奔着萧瑀跟吴王李恪,一阵穷追猛打。
奸臣的标签,几乎给萧瑀打上了。
吴王李恪,就差被人宣扬,有夺嫡之心。
这两种标签,随随便便就是要有人死的。
躲都还来不及,自家却往上面凑。
程知节不怕才怪,气的根本不给崔氏在儿子媳妇面前,留一点面子。
“崔夫人。”
清河公主淡淡的开口,一个称呼,让程知节心头一跳,崔氏神色也是一变。
“卢国公说的,你是崔氏千金,还是程府夫人。”
“我都不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