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莒国公其实有些可怜啊。”
长孙冲有感而发的说道。
他之前还不太清楚朝中之事,但自从担任太子家令后,时常与李承乾交谈。
才知道朝中之事,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个国公,险些身死,族中子弟全部战死了,却只能骂骂人而已。
“人家是国公,你不过是个太子家令,你可怜人家?”
“你什么身份。”
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
政治斗争本来就残酷。
李二偏袒李靖,那么只有冷落唐俭。
只能说,唐俭在李二的心目中,比不过大唐战神李靖的地位罢了。
这件事,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程知节以国公身份主动请缨,李二想要找个能够平衡的人,就让唐俭抓到机会。
否则。
只要李靖不死,唐俭很难有再出头之日。
等到李靖要死了,李二也差不多了。
身为国公的唐俭,史料却只言片语,少有记录的,这就说明很多问题。
长孙冲有点不服气,家父也是国公啊。
李承乾不想理长孙冲,这家伙还是嫩了点,需要成长。
他给唐俭的木匣里,装的是他写出来的军事思想指导。
交给唐俭把东西呈给李二后,会有什么反应。
李二怎么想的无所谓,他都铺垫好了。
他也不准备承认,军事思想指导是他写的。
哪怕李二追问,他也不会认。
只会说唐俭根据李二的指示写出来的。
他的目的,是要让这件事情顺利的推行下去,并不是去贪图写出思想指导手册的名头。
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并不重要。
反而是新军试点成功,才是他想看到的。
因为不管外界如何,他唐俭必须要领他这份情。
他把唐俭给推上去,你唐俭还能不念这份恩情?
那只能说,以前的事情,遭到李二冷落,是他唐俭活该遭受的。
李二心知肚明是太子所为,只要不捅穿,大家都保持默契,是再好不过的。
你不为难,我也不在乎。
“去把负责造纸的官员,叫到东宫来。”
李承乾吩咐道:“明日孤要见到他们。”
“是!”
长孙冲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次日。
接到太子令的造纸,印刷的官员,皆是在东宫等候。
李承乾召见他们后,才得以进入。
“臣蔡子行拜见太子殿下……。”
“孤安。”
李承乾坐在上首,面对这一群小官,很是放松,笑着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殿下,臣名叫蔡子行。”
这年轻官员恭敬的回道。
“姓蔡啊。”
李承乾了然一声,道:“你祖上与蔡侯可有渊源?”
“回殿下,算是臣的先祖。”
蔡伦乃是宦官,改进造纸术得以封侯,只不过他是把宦官做的事,都干了不少,名声很坏。
有没有后代并无记载。
但蔡子行说算是,李承乾细问才知道,他祖上是蔡伦后来收的养子。
“原来如此。”
李承乾感叹道:“自蔡侯改进造纸术后,天下受益无穷,造化不凡,功德无量啊。”
“你作为蔡侯后人,自当效仿先祖,不辱其名才是。”
蔡伦宦官名声如何,他并不在意,他看重的是造纸之事。
蔡子行愧疚难当:“臣卑微愚钝,有负先祖之名。”
“诶。”
李承乾摆了摆手,“不要妄自菲薄,天生我材必有用。”
“如此自贱,岂不哀哉?”
天生我材必有用?
长孙冲不由呢喃一声,好啊。
太子原来你这么有才华,出口成章。
这等妙语竟是信口拈来。
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激励多少人了。
蔡子行更是激动不已,五体投地,殿下用这等话来激励他。
“殿下,臣……。”
李承乾含笑,见他这么激动,安抚道:“蔡子行啊。”
“既算是蔡侯之后,你在
造纸一道上,可有心得?”
蔡子行脸色涨红,“臣……。”
不等他说话,看他表情,李承乾就知道,没什么好说的。
“走吧,随孤去看看造纸的地方。”
东宫并无造纸之地,但李承乾在前些日子,就命人弄了造纸作坊。
工艺还是之前的,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有不少的匠人,正在忙碌,见到李承乾到来,连忙恭迎。
“孤这东宫,准备这个造纸作坊。”
“想要你来掌管的。”
李承乾的话一出,蔡子行就傻眼了。
什么?
有这等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
太子专门准备个造纸作坊,等着他来。
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强烈的幸福感充斥。
“但孤这个造纸作坊,并不是以造纸为主。”
“而是想要试验出来,有没有更好更快更便宜的办法,造出纸来。”
李承乾用手在纸浆里搅了搅,手指上沾上一抹白色,长孙冲掏出手帕就要给他擦点,但李承乾玩心一起,朝着长孙冲脸上虚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