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丢沈家的人，也不会让您恶心了。更加也不会发生我姐激进的用宣告全世界的方式来脱离沈家，脱离您了。”
“您说，您当年这是何苦呢。折腾了几十年，也没有得到您满意的结果，您累不累？您有没有感到后悔？”
沈乐山语气幽幽，配着他死气沉沉的脸，声音也冰冷的仿若夹杂着从九幽地狱里吹上来的风。
明明是白日，阳光照满了厅中，却瘆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惨白着一张脸，眼中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哦对，我还想多问您一句。现在我和我姐也让您不满意了，您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和我姐消失啊？”
“闭嘴！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唐丽敏又惊又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回到家迎来的不是孙女的闹腾，反倒是孙子的句句诛心之言。
“我说的哪里是鬼话，明明是最真实的实话啊。”
沈乐山笑了一声，笑声像是夜枭在啼哭。
他按着沙发靠背俯下身和唐丽敏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楚宁不得您喜欢，也不顺从您，难产死了。姑姑捏着沈氏，更加不顺着您，您也不喜欢，姑姑出车祸也死了。”
“我爸和我妈怕您，虽然心里憋屈，但事事顺从，于是他们好好的活着。在您的目光下和强压下，荣华满身的苟延残喘着。”
“呵，您看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我以
前可从来没有联想过，但现在我却敢想，也敢在您面前说出来。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不怕您了，就和长姐的母亲还有我的姑姑一样。我对您没了惧怕，并且比他们还多了一样，我对您还没了尊敬。因为，您不配！”
最后三个字，沈乐山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又尖又利。
那是他心底最为真实的声音，以前哪怕是稍微想一下，就得赶紧打消掉。
此时此刻，他却敢对着唐丽敏的眼睛，不躲不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让她听到。
他的话尾音在沈家正厅里飘荡着落下，也清晰的落入了背靠在离沙发最近的一根柱子后面。
沈清梦后背抵着冰凉的柱身，面无表情的微扬着头看着屋顶。
虽然之前她就说过，但在此时还是想要再说一次。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唐丽敏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便不会有人发现？
以为淡化了楚宁和沈秋月的存在，就不会在有人记得她们？
呵，真是天真。
掩耳盗铃堵住的，只有自己的耳朵。
沈乐山一个没接触过楚宁和沈秋月，只听过她们没几次的人，都能联想到她在其中做了什么，并且直接将话仍在她脸上。
这证明她该拿下捂着自己耳朵的手，该去为曾经做过的事负起应有的代价了。
该让死去的人，在九泉之下含笑瞑目。
这是她作为她们的骨肉至亲，她们生命的延续，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事情了。
她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能看到那一天，已经离她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