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山沉默不语。
沈清梦所讲,有点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他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以这种方式来耍手段。
想到白日时沈乐水的疯狂,此时想来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沈清梦看他一眼,嗤笑一声。
温室长大的孩子,世间险恶连一层都未见到过,才会如此的孤陋寡闻。
她靠在床头上,面色上还有几分疲倦,“兔子的嗅觉被人为毁去了,药被抹在了毛发上。你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被动了手脚的兔子特别的香。”
“你姐估计就是喜欢兔子身上的香味,才会将兔子带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姐的人缘是真的差。”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她嘴里的朋友不好的,你去问问她是掐死人家孩子了,还是挖人家祖坟了?才会让人家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用出来了,直奔着让沈家家宅不宁和毁掉你姐去啊。”
沈乐山拳头悄然握紧,眼底有怒意浮现。
“别想着找证据去对质了,兔子活不了多久,人家也不会承认。我叫你过来呢,是想给你上一节血淋淋的实践课。”
“你也提醒你姐一句,人蠢点可以,心别坏。坏也不是不行,人别蠢。人又蠢又坏的话,最后玩的就容易变成自己。”
“比如今天,她主动送了我一个机会,我用一个很小的代价,彻底毁了她能继承沈家的可能。”
沈乐山眉间一动,凝眸看向沈清梦,目光中带着探寻之意。
今天发生的一切令他措手不及,但沈清梦和唐焱包括后来季星河到来的反应,他也能猜到,沈清梦要的绝不是只惩罚沈乐水几下而已。
原来,她打的主意竟然是断了沈乐水对沈氏的继承。
“今天你以为到了眼下的局面,已然是结束了吗?不不不,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沈清梦轻笑着,眼中带着几许异样的光彩。
她慵懒的靠在床头,语调淡然中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看透一切的通透,“你姐是否幡然悔悟,对过去都感到悔之莫及,都无法阻挡我推行这件事。”
“或者说,已经不是我在推行。我只是做了第一次的推手,剩下的发酵我再未过问。不过我赌一次红烧兔头,你家老太太压不下去。”
“自此之后,沈乐水再无承接沈氏的可能,除非是沈家人死光了。但更可能的是,沈家人别人都死了,你姐不但挨不到沈氏,怕还会被收拾到捡个破碗去要饭去。因为她呀……”
沈清梦抬起头,眸子在的灯光下映照下透着潋滟华光,她轻启唇,带着几分好笑与淡淡的讥讽,“她实在是太蠢了,当炮灰都不合格,更别说当主角了。”
按说作为沈乐水的亲生胞弟,沈乐山听到有人如此说他姐姐,他该是生气的。
可当沈清梦一脸漫不经心的点评时,沈乐山却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他能听出来,她不是在特意去贬低沈乐水,而是在说出沈乐水在她眼中的真实印象。
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早有所感。
但那些猜测和预感,不但在今天一天中印证,也刷新了他对她的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