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右手五指成爪。
五道气息在五指顶端化形、具象，五道如利刀一般的水柱刺向茅昌寿的心脏。
而在五指之间，真气激荡成一个碧波荡漾的深渊……分明是那熟悉的吸血漩涡！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
九阴凝血爪是黑莲教不外传之奇功，只会传给教中立下大功的教众。
过去几年，为了从内部颠覆、瓦解清平府各大势力，黑莲教制造各种“机缘”，挑选各大势力中野心勃勃的人传授九阴凝血爪。
而那些人都是记录在册、并暗中严加监视，名单上绝不可能有杨昭，他们亦绝无接触过杨昭。
事关生死、名誉、家族，被传授者只会躲起来修炼，绝不向第二人透露，更遑论传授给他人。
“所以……他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习惯、性格、气魄，都有差别。
因此，师徒、父子、乃至双胞胎兄弟，使出同一招式，在细微之处是可以找出区别的。
而杨昭发出的九阴凝血爪，茅昌寿发誓：根本就是我以五成功力发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到后发先至！难道眼前的不是杨昭，而是水鬼、海妖？”
东海神秘莫测，不说普通渔民，武者、各大势力对其了解连万万分之一都没有。
已知的是，里面存在各种大型凶兽、诡异、海妖。
如今正值半夜，茅昌寿身处汪洋大海百米深处，四周游荡的不乏奇形怪状的事物。
又遭遇了眼前不可思议的事情，岂能不往“那方面”想去。
舒越的爷爷舒天正目光远大、气魄惊人，花了几十年时间（手段），断绝了外人对《潜龙功》后三个境界的认知。
惊涛骇浪，惊的正是“见识浅薄”的茅昌寿的人心，泛起骇浪的是他的心湖、脑海！
按常理，以茅昌寿半步妖象境的实力，如他自己说法：光是不可逾越的境界鸿沟，压都能压死杨昭。
他绝对有能力躲闪惊涛骇浪模拟出来、只有他一半功力的九阴凝血爪攻击。
并令自己的攻势不断，顺利击中杨昭、吸取鲜血。
不过，俗语有云，一胆二力三功夫。
茅昌寿的“胆”一早没了，激发出去的力量早早收回。
幸运的是，修炼了十余年的功夫犹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必然击中他心脏的九阴凝血爪，仍被他匪夷所思的躲闪了。
“可惜！”
“侥幸！”
喊出“可惜”的自然是杨昭，而“侥幸”者，不言而喻，是茅昌寿。
无人比他更了解九阴凝血爪，在施展的过程中，他就如一只蚂蟥，吸血蚂蟥一旦吐血，必死无疑。
他在运功的过程中，不说吐血，一旦流血，轻则身受内伤，重则断了武道根基，从此成了废人。
茅昌寿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惊就对了！
杨昭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受死吧！”
随波逐流！
坚如磐石！
“呼！”
不等茅昌寿凝住身形、收敛心神，杨昭左掌施展随波逐流，限制住他的身法，右拳狠狠砸向他的脑门。
坚如磐石，在东海磅礴的玄妙气息加持下，力量毫无道理的拉扯到极限的一万斤！
“杨昭，能将本座逼迫到如此境况，你足以自傲了！你真是个妖孽呀，本座最爱炼化妖孽！”
茅昌寿不愧是触碰到妖象境门槛的男人，一息间便恢复黑莲教大公子的气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着杨昭狞笑不已。
一比一复制的九阴凝血爪也好，如今蛮横的万斤拳头也罢，无不带着浓浓的人气。
世间万物均有灵性，生于天地之间，第一件事情就是呼吸，呼吸者，气也，也谓之气息。
故，山有山气，水有水气，妖有妖气，魔有魔气，鬼有鬼气，人自然有人气。
化繁为简。
杨昭有人气就对的，他是人，茅昌寿就无需害怕。
至于杨昭为何可使用与他一模一样的招式，亦可暂时不管。
“目前我只需记住一事即可：吸收了杨昭的血气，可进阶妖象境，可成为黑莲教教主、天下之主！”
瞬息间，茅昌寿以自己超绝的见识，脑海中早已经模拟出如何在随波逐流的限制里，躲开杨昭的万斤重拳、九阴凝血爪，顺利的吸干他的宝血、为我所用！
“九阴凝血爪！杨昭，为本座献祭宝血吧！”
扫除心魔，茅昌寿气势如虹，出手如风，真气灌注右手，右手成爪。
“欸？杨昭他的眼神好生古怪，怎么还带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到底在笑什么？”
茅昌寿真气激荡之间，正要出手之际，看到了杨昭嘴角一丝古怪的笑容：分明是智珠在握的自信微笑！莫非他还藏有逆天手段？
“啊！”
下一秒，茅昌寿明白了杨昭笑容背后的意义：
“轰！”
他的脑袋如同受到天雷侵袭，瞬间好似被炸得四分五裂，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