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大哥日志开了天窗。
问题不大,反正琴酒已读不回。
没拉黑浅早由衣是大哥最后的善良,酒厂人人给浅早由衣的备注都是“薄荷酒”,他不是。
他备注“骚扰电话”。
浅早由衣:好冷血一男的。
他以为她愿意骚扰他吗,还不是他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把她丢进警察窝,害她孤苦伶仃凄凄惨惨戚戚,做梦都是被同届生扭送大牢。
说起同届生,一定是那五个人在背后进献谗言,否则她一个外班学生为何莫名其妙入了鬼冢教官的眼,成为被他教导训斥的第六人。
这警校幻之第六人不当也罢!
“好啦,振作一点小由衣。”萩原研二鼓励道,“和我们一起训练多好啊。”
“是吗?”浅早由衣虚弱地说,“那你放开我。”
“快了快了。”松田阵平目测,“只剩四千米,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被夹在两只手臂间的女孩子剧烈挣扎,“我有请假条,我有医务室的vip,教官你看看我啊教官!”
“我们班是最有朝气的班级。”伊达航站在鬼冢教官旁边,笑容阳光又灿烂。
鬼冢教官假装自己没听见操场上的惨叫,他有他的考量:浅早的观察力和情报收集能力固然一流,但她体力太差,格斗和体测都在挂科边缘徘徊,必须好好补课。
你看她还有力气惨叫,说明远没有到极限,练,给他接着练!
集合的哨声吹响,浅早由衣像一只惨遭社会毒打的人形挂件,进气少出气多地挂在降谷零手臂上。
降谷零是浅早由衣拜过的最有性价比的师父,除了充当健身器材,他还客串代步工具。
“大哥……诅咒……绝不原谅……”女孩子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
降谷零已经习惯了,每当浅早由衣累到崩溃的时候,她都会十分恶毒地诅咒她的大哥,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好一个恨海情天,实属家门不幸。
体能训练结束,下一节课是计算机。
跑完八千米气都不喘的降谷零提溜他的手臂挂件去教室,拎着浅早由衣的后衣领把她放置在椅子上。
女孩子像一团任人揉搓的史莱姆,软趴趴地融化了。
“我们今天讲不留痕迹入侵防火墙的技巧。”
教官在讲台上开始上课:“本堂课的实操成绩记入总成绩。”
全班人都打起精神来,注意力高度集中。
在一群挺直身板听课的人当中,累到趴在键盘上连动一动手指都没力气的浅早由衣显得格格不入。
“八千米真是辛苦她了。”萩原研二忍笑,“最后几圈她是不是脚没挨地,被我们架着跑完的?”
“真让她跑完,这会儿得去医务室找人。”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够体贴了,“我们又不是魔鬼。”
诸伏景光无奈地说:“恐怕当事人不这样想。”
但“请收下我,把我拉扯到毕业吧!”的请求是浅早由衣自己提出来的,造成的苦果她只能含泪咽下。
教官边讲课边巡视学生。
金发黑皮格外引人瞩目的年级第一降谷零在专心听讲,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低头做笔记,松田阵平坐姿吊儿郎当,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教官满意点头,目光一转,看见趴在键盘上灵魂出窍的黑发少女。
听说他们上一节是鬼冢教官带的体训课。
计算机课教官理解但没完全理解。
在他看来,身体素质是一切的基础,既然浅早由衣决心考入警校,她没有理由不努力加强她的体能。
如果她是因为某些原因,比如家庭因素被迫考警校——教官私下的八卦群讨论过浅早由衣,据说她的原生家庭特别水深火热、残暴无情、无法无天——计算机课教官认为,或许她不适合当警察。
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不合适的话早早退出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当着教官的面开小差睡大觉。
他没有威严的吗!
“浅早。”教官叩了叩讲台,“我刚刚讲了什么?”
小腿酸痛险些睡着的浅早由衣垂死梦中惊坐起:猛然惊醒.jpg
她迷茫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扭头问降谷零:“讲了什么?”
降谷零还没有开口,周围已经传出了阵阵看热闹的笑声。
计算机教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浅早由衣根本不适合当警察,警校应该想办法劝退她。
“算了。”教官摆摆手,“我不该提问你,我换个人问。”
浅早由衣没在意教官脸上三分失望三分释然三分下定决心的扇形图,她凑过去看了眼降谷零的笔记,又把脑袋挪回来,双手放在键盘上。
教官点名:“诸伏,你来回答。”
诸伏景光站起来,他一字不差地复述教官说过的话,教官听了连连点头:“很好,这才是警校生应有的学习态度。说完最后一个重点句你就可以坐下了——诸伏?”
教官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不止诸伏景光停住了,周围发出阵阵笑声的学生也骤然失声。
偌大的教室中鸦雀无声。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教官身后的投影上。
计算机课教官扭过头。
投影上的教案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醒目的表情包赫然其上。
黄豆小人深鞠躬:给您添麻烦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