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里点点头，“见过啊，我还抓了一头水牛挤奶喝呢，喏，就是那头。”
水牛已经只剩下个骨头架子。
杨成刚嘴角一抽，莫名有些生气，“是你杀了那些异兽和驭兽师？”
“对啊！”
陆万里直视杨成刚冒火的眼睛，“我辈觉醒者，看见异兽扎堆，当然会条件反射的先下手为强，将它们都宰了。”
“那些驭兽师也不无辜啊，藏头露尾的，不安好心，我怕腹背受敌，只能费心费力的去消除他们这些隐患。”
陆万里疑惑道：“杨伯伯，您为什么这么生气？那些不怀好意的驭兽师总不能是您家的人吧？”
杨成刚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头，这一用力，被他掐住脖子的倒霉蛋瞬间就没了气息，软趴趴的挂在杨成刚的虎口上。
杨成刚：“……”真他妈晦气！
杨成刚扔了手中尸体砸向陆万里，陆万里并拢左手食指和中指略略一点，一道结界瞬间弹开了砸过来的尸体。
“杨伯伯，您这是作甚？”陆万里的双腿微微颤抖，没入绿色稠液之中的小腿白骨森森！
程九九看见了，眼眶一酸，她咬着后槽牙抵了抵腮帮子，趁陆万里手劲微松，立刻跳了下去！
杨成刚本没有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但是……这个小姑娘既没有痛得站不稳，也没有疼得哭喊叫嚷，这就奇怪了，目光当即审视般的落到程九九身上。
程九九杏眸冷戾，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漠视，宛如俯视一只蝼蚁。
杨成刚瞬间怒气上脸——
“和这个蠢货废话什么？”
程九九哂笑道：“杨天齐确实生来富贵，得让他老子管他叫爹！”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成刚的头顶，“真绿啊！”
杨成刚……杨成刚顿时火冒三丈，“你——”
“大长老憋着这个秘密憋了那么久，死得不冤。”程九九火上浇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要不要先去查查看杨天鹰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杨成刚暴怒，身体膨胀得像头黑熊，一瞬间就踩塌了人肉脚凳，咆哮着冲向程九九！
程九九顿时横腿一扫，荡起绿色稠液浪花般的浇了杨成刚一身！
拥有黑熊般的体格又如何？照样会被绿色稠液腐蚀皮肉！
否则杨成刚也不会要找人垫脚，不敢踩进绿色稠液里。
杨成刚捂着受到腐蚀的脸怒吼一声，“抓住他们！”
旁观的五个十一阶空间系能力者立刻加入战斗——
“空间禁锢！”
“！！！”
被定住的那五个能力者差点惊掉了下巴。
杨成刚目眦欲裂，“是你！是你！我要杀了你！”
他呼吸急促，怒红的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乌青，给他的手下们吓了一跳，“家主！冷静！”
眼看空间禁锢就要失去效果，程九九立刻双手结印——
冰之领域！
花之领域！
在严寒中绽放的梅花宛如刀子一样，锋利、危险，很快就有鲜血渗出了梅花囚笼。
杨成刚暴怒出掌，边格挡程九九踢溅过来的绿色稠液，边追着双腿跑出残影的程九九或拍、或抓！
但杨成刚次次逮空，仿佛正被戏耍一样的直觉让杨成刚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双眼充血爆红，他不顾再次飞溅过来的腐蚀稠液，双手合掌，“粉碎气流！”
狂暴的吸力黏住了程九九，重重碾压着程九九的身体！
程九九要控制领域不散就不能松手，但这样她就只能硬扛周身空气的沉重挤压，很快她浑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溅到杨成刚脸上的腐蚀稠液顺着杨成刚紧闭的右眼滑过鼻梁，再从下巴滴落，蜿蜒而出的血痕丑陋狰狞，像是被生生的撕掉了脸皮一样，杨成刚痛得眉心抽搐，咬牙恨道：
“老子英明一世，万万没想到被只雀儿啄了眼！”
“……”
这家伙什么意思？骂她是鸟？！
程九九不能忍受的绷紧腿部肌肉，借着领域之力，将杨成刚被禁锢住的手下们当成锚点死命拽着！
杨成刚的大招范围有限，他要撕扯的可不止程九九一人，还有他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杨成刚：“……”
杨成刚恨得嘴唇直哆嗦，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一道清宁的气息格外扎眼，杨成刚怒红的眼珠子微微一转，恰好和清雅出尘的俊美少年四目相对。
杨成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像是想不起来这个少年是谁一样，但他暴怒到快要失去理智的眼神却稍稍清明了些许，然后——
“杨家主，上梁不正下梁歪，无论是你的小叔杨天齐，还是你的儿子杨天鹰，他们会沦落到死无全尸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陆万里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的眼神中透出明晃晃的讥讽和怜悯。
少年那一身气度张扬肆意，傲骨难折，哪还有半分对着杨成刚的敬仰和面对强者的卑微？
杨成刚气疯了！
小叔杨天齐！
小叔……天齐！
小叔……
杨成刚仰天怒吼一声，耳畔忽然炸响的爆鸣声让他忍不住看向骨骼爆裂死相凄惨的程……她为什么完好无损？！
程九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骨骼酸软，她僵着手指勉强继续控制着冰之领域和花之领域，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慢慢滚落……
她抬眸望着七窍流血的“黑熊”杨成刚，心道好险！
程九九双腿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倒向绿色稠液，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环住她的腰，没让她摔倒。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气味里，嗅到了身后那熟悉的好闻的清雅花香，她瞬间抿紧了唇。
——“别被愤怒左右了情绪，你要时刻保持理智，别轻敌。”
等杨成刚意识到这句话的含金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愤怒大张到极致的瞳孔灰败一片，血从无法闭合的眼睛里流出来……
杨成刚生生气死了。
他的精神体直接爆裂成了碎片，拼都拼不回来，瞬间消散了。
程九九：“……”
她怕自己也被气死，缓缓的深呼吸，压下了暴虐冰冷的怒意，才没有回头冲乱来的陆万里发脾气，只是红着眼回眸轻问：“不疼吗？”
“……疼。”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的陆万里很是老实，没有在口头上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