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花香一家四口的尸体,被陈岩放到了楼下单元门前的空地。
待到明日在太阳的照射下,四具尸体就将消融,尘归尘土归土。
“我怕死,也不想死,所以要杀我的人,就必须死。”
陈岩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声音低沉的喃喃道。
像是在告慰申花香四人的亡魂,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一支烟很快熄灭,陈岩头也不回的走回楼道。
他要回去好好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天。
而就在陈岩走着楼梯慢悠悠的返回庇护所之时,被关在七楼丁莹家中的楚子雄忽然发出了声音。
“爸…我刚才看见我太奶了,要接我回村里吃席,我跟她老人家说你也饿着呢,她让我来接你一起走…”
楚子雄迷迷糊糊,说话含糊不清,但吃席两个字,却是吐字格外的利落清晰。
“你说的什么胡话,是不是睡糊涂了?
你太奶都死了小二十年了!”
一直饿的睡不着的楚利看着什么好事都想着自己的好大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此时的他已是饿的前胸贴着后背,有气无力的有火也发不出来。
“快走啊爸…晚了就只能舔盘底了…不对,去晚了就啥也没有了,盘底都得让那些老娘们拿塑料袋装走…”
楚子雄仍然闭着眼睛,声音微弱且沙哑的催促。
“你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梦…”
楚利站起身,忍着肋骨的疼痛,扶着墙壁走向楚子雄想把好大儿叫醒。
本来就睡不着饿的心烦,好大儿又一直絮叨个没完没了,他只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卧槽怎么这么烫…!”
刚把手放到楚子雄的身上,楚利又极快的缩了回来。
他感觉楚子雄的身上如火炉一般滚烫,一摸就知道是发了高烧。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发烧呢?”
楚利借着月光,忽然看到了楚子雄胳膊伤口处的纱布正往外渗着脓血,同时还有一阵恶臭扑鼻。
“伤口感染…”
楚利瞬间明白了。
几天前他们被陈岩打伤。
他只是断了肋骨,可是他的儿子楚子雄却是在断了一根肋骨的同时,还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身外伤。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且没有消炎药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感染引发了高烧。
“爸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去我可自己跟我太奶走了啊…”
楚子雄还在迷迷糊糊的呢喃着。
“走你大爷的走!”
楚利心急如焚的呵斥一句。
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药的情况下,高烧可是能够要命的!
老楚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如果死在这里,还怎么给他们老楚家传宗接代?
可饶是楚利再怎么心焦也无济于事。
他们被陈岩困在了这里,门肯定已经被锁死,根本逃不出去。
怎么办?
如何是好?
如果死在这里,那他们楚家的血脉可就断了!
慌乱无措的楚利心中一团麻,恍然见看到了陈岩插在桌在上的匕首。
在透过窗子洒进的月光下,匕首的锋刃泛着骇人的寒光。
楚利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一双手缓缓攥拳握紧又松开。
“儿子,一定要撑住啊,咱们楚家可不能绝后啊…”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七点多钟,陈岩从睡梦中悠悠转醒,陈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慵懒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