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如此,文灵均不敢推辞。”
“愿效,犬马之劳。”
李观一大笑道:“先生请起。”
他搀扶着文灵均的手臂让他出去透口气的时候,看到了文鹤就坐在那里吟诵诗句,见到文灵均来的时候,文鹤洒脱一笑,道:“灵均醒来了?”
“你不胜酒力,昨日醉酒,我才把你带回来的。”
“发生了什么吗?”
文灵均看着文鹤。
君子忍不住一脚踹上去。
文灵均的脸庞扭曲,文鹤一晃不晃,他擦了擦袖袍,衣摆下面,是墨色连环锁子甲的寒光,从容不迫道:“谁人读书,不穿着甲胄呢?灵均。”
“你的思考还是不够全面啊。”
文灵均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李观一邀文灵均,文鹤,凌平洋一起喝茶,在明白了情况之后,文灵均道:“君侯昨日于御道之上,威风八面,慨然有豪雄的气度,但是有一处不妙。”
“这一处不妙,是那姬道纯所做,他以自己的死,让世家,宗室和君侯对立起来了,也因此,许多年轻的学子被裹挟起来,不能够来此相投。”
“若我所言不差的话,这一日里,没有学子来自荐其名,加入天策府的吧?”
文鹤道:“不,有。”
文灵均讶异,道:“在哪里?”
文鹤道:“你。”
文灵均:“…………”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这并不是因为对错,而是因为主公初来乍到,而世家在此地盘亘许久,在影响力上他们强过您,导致了学子不能够来此。”
“我愿为君侯献上一计。”
“或可为君侯得天下,不逊色于世家的名望。”
李观一道:“先生尽管去做便是。”
文灵均道:“多谢君侯体谅,不过,我听说君侯有一美酒,名为千日醉,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些?”
“我知道学宫之中有一位大才,名为风啸,其计谋百变,尤擅大势之判断,机谋巧变,兵法奇诡,如同羚羊挂角,难以捉摸。”
“其天然克制于我,在别人之处,我睡着了不安心,吃饭也不香,还希望主公给我千日醉,我去把他带回来。”
这最后一句话是文鹤说的。
还模仿了文灵均的语气。
文灵均看着文鹤,微笑道:
“清羽再胡闹,我就要翻脸了。”
文鹤眼观鼻鼻观心喝茶。
文灵均看向李观一,认真道:“元执长于军阵,文鹤擅长大势,而我所擅的东西,并没有这样具体,而风啸奇谋,和元执配合,一正一奇,可以弥补我军不足。”
“请主公给我千日醉。”
“我为主公,邀此大才。”
文灵均带着李观一的酒壶离开。
第二日,麒麟未归。
而李观一在昨日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同样烂醉如泥的少年,以望气之术观之,虽然烂醉如泥,但是头顶文华冲天灿烂,虽然如此,却还是醉得要死。
凌平洋:“…………”
李观一:“…………”
儒雅的骑将迟疑,盯着那桌椅,在许久之后,离开中州城的时候,把这一张桌子都带走了,旁人询问,便说是此地有利于生长出一流级别谋士,是奇物,带回去吉利些。
李观一看着风啸,嘴角抽了抽,看向那边的文灵均:
“他喝了多少?”
文灵均伸出一根手指。
李观一松了口气:“喝了一杯?”
文灵均道:“一直喝。”
李观一神色凝固,他可是记得的,这酒壶里面,装了足足三斗三升天下第一烈酒,就算是之前用了点,可是也没用多少啊,风啸一直喝了一个钟头。
李观一有点哭笑不得,只好以《皇极经世书为他解酒。
这三位谋士,一个是吃了掺了酒的麻沸散。
一个是浑身的酒液里面发现了一点点的血。
自己也得不断帮忙解毒解救。
嗯?怎么好像所有人里,只有一个家伙没有吃过亏?
李观一看向那边朴素的年轻谋士。
年轻谋士温和一笑。
默不作声,在众人之间,退后半步。
风啸只是喝醉了酒,在醒过来之后,直接拉着李观一的手臂,说只要给他喝酒,要他做什么都行,一开口就是主公主公。
这是真的馋了。
李观一咧了咧嘴,发现自己那位便宜大哥真是好人!
一壶千日醉,拉来了文鹤,文灵均,风啸三个年轻一代的翘楚,其中两个是在大势上和破军比拟的顶尖谋士,当然,破军和他们还有不同。
破军在其他领域,也是这个级别。
除了打架的时候,人菜瘾大了点。
是以以文灵均为天策府之长史。
以风啸为天策府军谘祭酒。
只有文鹤死活不肯接受天策府的高职,只肯要一个刀笔吏,要了天策府录事这个最普通的文职,而后——
天策府就没人了。
不是没有人来,是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