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多钟,我和鱼哥汇合后开车向目地的赶去,那个地方在枫树岭大源村。
因为没导航,我只知道个大概方位,期间走错了两次路,最后看到了路边指示牌才走对路。
上了土路,鱼哥放慢车速,他皱着眉头闷闷不乐说:“云峰,小萱听你的话,你明天跟她说说,让她赶紧把拍我的那视频删了,成何体统,那像什么样子。”
我无语道: “这事儿你自己跟她说就行,难道她不删?”
鱼哥黑着脸,摇头:“我说了,小萱说不删,她还说打算发给阿春看看。”
“靠!反了天了她!”
“鱼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好!阿春绝对看不到那个视频!”
鱼哥点头:“我倒不是怕,我就是担心阿春知道了生气,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
“鱼哥,小萱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我觉得这没什么,你前女友小倩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再说了,阿春她难道就没个前男友?我问你,你和她早就那个过了,她难道是第一次吗?”
鱼哥听后反手给了我后脑勺一下。
“停!到了!就是这里!”
下车关门,我打量眼前的村子。
在我左手边,有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石头上能红漆写着“大源村”三个字。
鱼哥问我上哪找,我说我知道具体的门牌号。
进到村子发现,这个村子顶多一两百户,有七成以上是新建房,还有两成是那种泥木房,就是用木头围的墙,外边儿在糊上一层黄泥。
刚10点钟,村里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我根据门牌号沿路找过去,最终找到了村西的一间泥木房。
我没犹豫,直接上前敲门。
开始没动静,我又敲。
过了十分钟院里才传来一道沙哑的老人声音问:“谁敲门!这么晚了。”
门打开,我看到一名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皮如枯树拄着拐杖的垂垂老人,这老人打开门口的灯问:“年轻人,你们是谁啊?”
“大爷,请问你是不是叫王富贵儿?”
“啊?我这耳朵太背,你说我什么?”
“大爷!我说你是不是叫王富贵儿!”我大声道。
他这回听清楚了,马上点头:“是啊,我是王富贵儿。”
我大声道:“我是派出所的!来找你上门了解一下情况!”
“派....派出所!老头子我没有犯法吧?”
“大爷!你没有犯法!是我们这边儿有桩陈年旧案!牵扯到了当年的薛坑口码头!听说你早年是从那边儿迁过来的!所以上门向你了解情况!”
“薛坑口?”
老头拄着拐棍,抬起头来目光迷离,他回忆道:“哦,你说原来的码头镇那里,那地方早淹水里了,都五六十年了。”
“你们进屋坐吧,我给你们倒点儿水。”
他是个独居老人,屋里摆设很简陋,看他颤颤巍巍端过来两杯水,我和鱼哥都顾上喝,随手放在了一边儿。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根卷烟想抽,我递过去一根华子。
他用的火柴,划着后过了两秒钟才丢。
火苗映照在他那张形容枯槁的老脸上,看着像是棺材里的死人。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我想了想便问:“当年薛坑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就是个小镇啊,当年也叫薛口店儿,上游是姚村滩,下游是九沙滩,我听我爷爷说最早的时候是几十个阳源人在那里扎了堆儿,后来到了清代,很多顺着新安江北上的商船都在那里停下歇脚,时间久了就成了一个什么都有的小镇了。”
“什么都有?”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笑道:“是啊,吃的,喝的,玩儿的,什么都有,最出名儿的还是玩儿的,当年除了小金山岛上的尼姑庵,最好玩儿的地方就是薛口店儿了,女人多的很啊,有黑泥鳅,肉盒儿,咬人牙,还有老鸽儿,白鸽儿,嫩鸽儿,啧啧啧....老头子我闭上眼还能想到当年的景象和滋味儿?”
鱼哥在旁听的一脸疑惑,他不懂,但我能听的懂。
什么黑泥鳅,肉盒儿,嫩鸽儿之类的话都是很老的江湖黑话,我也不太好意思细讲,总而言之就是满足不同有钱人需求的娼妓。肉盒儿最出名的还数着当年的相国寺。
这些黑话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我试探着说:“大爷,行有行头,班有班主,上通抚道下通路,屁|股常年一片油。”
他弹了弹烟灰,马上道:“五阴六阳,飞的走的,不是英雄不开店,不是豪杰不跑堂,年轻人,我看你不是派出所的。”
我看着他,皱眉道:“走东行不说西行,贩骡子不说牛羊,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砂锅不打不漏,要不您给我透个底?”
他马上道:“年轻人,你这是北边儿的话,南边儿人不这么说,这北边儿的人到了南边儿想让我漏锅底,你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啊。”
他说完笑着冲我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捻了捻,意思是问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