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聊完正事,周老师瞬间恢复一贯的中式礼仪,执意要留我们吃晚饭。
我这人这几年越发得孤寡,这盛情难却的局面我都不知道如何拒绝,十一本身就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臭蛇妖可是个人精,居然也一言不发,气的火冒三丈。
就在那间隙,我狠狠地瞪了柳公子一眼,这家伙也终于是开了腔,帮了我一回。
“周老师,这天也黑了,还是先去找校长商量处理一下遣散闲杂人员得事吧,要不你们几年没见,一说话肯定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又不尽兴又可能耽误事,何不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再促膝长谈呢。”
周老师听柳公子如此严肃地说,也变得紧张起来:“道长说得对,先办正事要紧,我们还是改日再叙。”
拜别了周老师,我一路上不禁感叹柳公子真是周全,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脑瓜子其实机灵的很。
可我还是有一事不解,为啥要等两天再处理这事呢,他是个妖怪,师父仙逝这事肯定是编的不假,但是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瞎话呢,难道又是为了所谓的名声大噪?
我不禁好奇地询问起来。
只见柳公子难得郑重的一字一顿的说:“你是忘了我现在只有一缕神魂吗 ,我现在的状态,别说是我除鬼,鬼除我还差不多,那可是身上有多少条人命且修炼多年的妖。”
真是年纪大了健忘的很啊,我俩这渊源如此深,人家就是为了护我才附着了一缕神魂随我到外地求学,又是因为这一缕神魂不够强大,才被那老道钻了空子给封印了,这么大的恩情,我居然说忘就给忘了,我真是该死啊。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自责。
“所以我们是要去取回你的本体了?”我赶紧补了一句,缓解这片刻的尴尬。
“算你聪明,我的本体就在后峪村,那里大灾过后基本没什么人去了,比较适合修炼。”柳公子道。
事不宜迟,休息了一晚,次日,我们便踏上了去往后峪村的征程。
自从幸得这块玉牌,睡眠真是一概从前了,我细细的端详着玉牌中的那抹红色,时而鲜艳时而又觉得狰狞,仿佛那愈合又挣开的反复无常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捉弄你。
算了,睡一觉吧,我讨厌伤感的自己,总是自虐一样的反反复复不能停止。
车子骤然停止,我也随着动态的改变苏醒过来。
眼前的景象比当年更加的破败了,当年还能看出泥土的墙壁,裸露的地基,散落的家具。而今呢,杂草丛生,凌乱满地,完全一副被当代文明遗忘又或者说是抛弃了的模样,固执地守着它那古老的记忆。
“走吧。”我面无他色的说道。
柳公子带路,我们随着他的指引上了山,可是这走的也完全不是山路,简直是另辟蹊径。
柳公子见我面色愁容,一路上也没再嬉皮笑脸,主动给我解释道:“动物修炼都是在树木茂盛、灵气充足且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是有利于吸收灵气,二来也是防止有人来打扰。碰上普通人可能只是把他们吓一跳,但是如果碰到邪修,反倒是把自己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