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木头腐败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浆糊味扑面而来。
苏晟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在意，缓缓拨开垂吊下来的纸质绸带，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屋子里探去。
从外看上去，这店铺并不大，但进入其中却是能明显感觉到十分宽敞。只不过，此刻这四周却是密密麻麻的纸人占据了大多数的位置，只留下了一个仅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走道。
饶是苏晟这种经常与恶鬼打交道的人，见了这样的场景，也是不免得心中有些发怵。
苏晟定了定心神，沿着那走道小心翼翼的穿行着，没过多久面前也是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里像是一个大厅，天花板上电灯散发着微弱红光，与烛台上忽明忽暗的柔光交相辉映着。
四周依旧密密麻麻的站立着许多成品纸人，除了纸人外，这里还排列着许多纸质的房子、车子、衣服、鞋子等，看上去就好像是来到了一座微缩的城市一般，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店铺的最中央处，一个头发稀疏苍白的老妇人佝偻着背跪坐在蒲团之上，而她手中的纸人也在逐渐成型着。
“小苏啊，你来啦，坐吧。”
老人完全没有抬眼去看苏晟，声音也有些含糊，似乎说话都有些费力了。
“前辈，我就是个普通的孤儿，也没什么特别的身世啊。”
苏晟认出了眼前的老人正是那声音的主人，但此刻却也没有直接询问自己的身世，反倒是打起了马虎眼，想一探虚实。
但他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骗得过那老妇人呢。
只见这时的她才缓缓的转过满是沟壑的脸庞，脸上带着难看的微笑，终于看向苏晟招了招手。
苏晟看着老人的面孔，虽然不算不好看，但却也是看不出丝毫恶意，但那双清澈的双眸却是让他一愣。
不过，苏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下一秒便爽快的按照老人的指示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
“小苏啊，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老妇人用力睁开了那被皱纹挤迫的眼睛，这对瞳孔与她的苍老显得格格不入，可眼中却满是温柔。
老妇人轻轻伸出她那苍老干枯的手，向苏晟的脸颊摸来。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当年我还抱过你呢。”
“只可惜………”
老人的手在苏晟的脸上来回抚摸着，但话说到这却是停了下来。
“前辈，这么说的话，您应该是认识我的咯？”
苏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叫我孔婆婆就好了。”
孔婆婆收回了手，但却也没有继续刚刚的工作，反而一脸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