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韩琦死去也就五六年的时间,这时候有个号称【才比韩忠献】的人出现了,赵顼无论怎么样,都得关心一下吧?
而对新党来说,这可不是单纯关心一下而已。
赵顼不可能就问一句那苏允如何吧?
他总得召见一下苏允吧?
要召见苏允,那苏轼那边是不是也要有所宽限一下?
苏允若真是有些才华,那官家要提拔,是不是意味着旧党又要重返朝堂了?
还有,韩琦虽然对新政没有坚定抵触,但韩琦终究是旧党的领军人物,这个时候有一个【才比韩忠献】的人出现,新党难道不会心中发毛么?
所以,苏允知道,这个漩涡他可能是躲不过去的。
这个时间,他不知道是多久,但大概是没有办法看到荒地上收成,那坡上的雪堂完工了。
所以,苏允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已经没有了。
但苏允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颓丧,奇妙的是,他竟是渐渐生出一种【我怕的是空虚无聊,而不是官场腌臜,他们要战便作战便是,我苏允一生何曾弱于人】的想法。
当然也可能是苏轼的临江仙最后的那一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度余生】激励了他:反正搞不过就跑,到哪里不是活是不是?
有了这两个想法,苏允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结果已经是不可以改变,那我干嘛不拼一把?
苏允从东坡下来,便直奔周湛的家。
这还是苏允第一次主动到周家来,周湛听说苏允到来,喜得鞋子都没有穿好便赶出来了。
苏允看到周湛趿拉着鞋子,不由得笑道:“周员外颇有曹孟德之风啊,竟是趿拉着鞋子出来迎我。”
周湛闻言笑道:“苏郎自然是许攸之才,但我周湛连曹孟德的一根脚毛都比不上,苏兄弟,来来,快快请进!”
周湛拉着苏允朝里面而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管家,泡最好的西湖龙井,准备好冰沙,将从南边运来的寒瓜劈了两个,呈上来,另外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今日我要与苏兄弟一醉方休!”
管家赶紧匆匆而去,不过片刻,茶水上齐,所谓寒瓜,其实是后世的西瓜。
苏允有些惊讶道:“这个季节已经有寒瓜了么?”
周湛笑道:“这瓜是从南越那边从海路运过来的,也就是咱们这里临江,否则也难以吃到的,不过虽然能吃到,这价格亦是不菲啊。”
苏允笑了笑,点头道:“周兄还是懂享受的。”
周湛笑道:“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拿来花就白瞎了。”
苏允赞同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是了,周兄,咱们找个时间去九江楼吧?”
周湛惊诧道:“苏兄弟,你是要去看那九江神女柳兰香么?”
随即他点头道:“别的人或许见不着,但以你的名气,她肯定是愿意见的。”
苏允笑道:“不见她,就是去九江楼逛逛,是了,有没有其他的名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