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诺艾尔的困境

 琴没有阻止布繁离开，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她看着窘迫的诺艾尔，安慰道，“你也不用自责，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失职。”
　　她心中明白诺艾尔的想法，作为合格的女仆，就连茶水也没有给客人奉上，是彻底的失职。　　琴伸手接过诺艾尔手上的托盘，柔声道，“优菈的宴会属于私人性质，丽莎和凯亚已经过去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带上可莉一起过去。”　　说完，琴向前一步，拉上了房门，就这么端着托盘向着厨房的位置走去。　　“琴团长，等等！”　　“怎么了？”琴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我…我……”诺艾尔一脸为难，她吞吞吐吐半晌，只有一个字在口中不断回荡，始终没有后续。　　“不用紧张，想问什么就问。”琴笑了笑，将托盘上的一杯饮品塞进诺艾尔手中，自己也拿着另外一杯饮了一口，“来，先喝杯茶饮。”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布繁还给了我一些私人礼物，是来自稻妻的特产，我猜他给你也准备了一份，有给你吗？”　　没…没有！”诺艾尔低下头，双手不知所措的捧着杯子，好似下定很大的决心一般，大口往口中灌去，将那个杯中的饮品喝光之后，她平复了心情，深吸几口大气，这才沉声问道，“琴团长，布繁告诉我，你有意不让我成为骑士，这是真的吗？”　　她已经加入骑士团很久了，久到看着优菈成为骑士，又成为骑士队长，之后脱离蒙德，也亲眼见证更多的人成为了骑士。　　在长久的时间下，即使单纯的诺艾尔心中也难免有些怨气。　　我就这么不堪吗？　　她一直努力表现自己，为了获得他人的认可，一直拼尽全力，数年的时间，她获得了几乎所有蒙德人的认可，但并没有获得琴的认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只是她相信琴，不断在寻找自身的不足，然后继续努力，希望做得更好，将那些失望和怨气尽数压在心底，可布繁的一番话揭开了她的伤疤，让她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题。　　她想要问个明白！　　琴看着有些愤慨的诺艾尔，心中更加惊讶布繁的手段，她不是没有试图激起诺艾尔的反抗心，可诺艾尔实在太温和了，温和到她似乎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欲望一样，这让琴非常苦恼又无能为力。　　可布繁做到了这一切，她想到布繁的提醒，也觉得该改变一些方式。　　骑士是为了服务蒙德，但不能没有自我，就连如温妮莎一样如同神明的英雄也该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坚持，也敢于反抗，可诺艾尔都没有。　　她的喜好似乎就是为服务其他人。　　这是不对的，你可以这么做，但不能完全这么做。　　琴沉默半响，“这的确是我有意拦着。至于原因嘛，我想想！”琴仍然保持温柔的笑意，“三天后，我会带着蒙德的商人和优菈带来的璃月商人进行一场会谈，我估计这场会谈会持续几天的时间，也比较激烈，你也全程参与吧！”　　“是！我会好好招待他们。”　　“不！你不需要招待他们。”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让你以商人的身份参加。”　　“啊！”诺艾尔茫然回道，“可我也不懂经商啊！”　　“不需要你懂，你就坐在商人的位置上就行。”琴打断还想说话的诺艾尔，“就这么决定了，三天后，我会带着你一起参加。”　　她觉得布繁有些办法不错，这种商业会谈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诺艾尔也许有能力扫清所有魔物，但面对一群神情激愤、唾沫纷飞的商人，诺艾尔的手段并没有用处。　　让她感受下那种毫厘必争的景象，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你回去换身衣服，我去找可莉。”　　……　　一直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诺艾尔的神情都是一脸恍然。　　这场宴会名义上是为了欢迎优菈，但更像是一场联络感情的联谊晚宴，一张大型圆桌上，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　　在布繁右手边，夜兰正式加入凯亚和罗莎莉亚的二人拼酒组，成了三人组合。　　挨着凯亚的迪卢克靠在一边，目光一直留在不请自来的温迪身上，仔细数着他身边越来越多的空酒瓶，哈尔德正一脸好奇的盯着两人，在这场宴会中，只有他不是神眷者，有些伤心的坐在一边，不过在温迪展现超越凡人的酒量之后，他就一脸一直惊奇的在一边看戏。　　在哈尔德身边，安柏正被阿贝多和砂糖拉着问话，几人小声嘀咕，不知道在低声议论什么，只是目光频频落在布繁身上，让他颇为尴尬。　　班尼特独自坐在一边，不断在人群中巡视，想要靠近和菲谢尔待在一起的莫娜，结果被莫娜一脸严肃的拒绝了，神情失落的靠在一边，不过好在身边的可莉小天使救场，带着班尼特到处乱跑。　　原本一直和安柏凑在一起的柯莱被丽莎拉到身边，小声说话，从隐约透过来的只言片语来看，应该是关于她身体上的变化。　　他无奈起身离开位置，走到优菈身后，避开砂糖的目光，打断了琴和优菈的对话，对着挨着琴的诺艾尔努努嘴，“你做了什么？诺艾尔怎么一直这幅摸样？”　　琴低声笑道，“我在尝试你提出的意见，我让她作为商人参加几天后的商业会谈。”　　布繁一怔，伸出拇指，“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呢，想不到原来你还挺腹黑的。”　　商场如战场！　　面对这种商业会谈，布繁是一点参与的心思都没有，但他完全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情景。　　璃月商人和蒙德商人在琴和优菈的主持下互相表示友好，然而一旦上了谈判桌，纸张横飞，争吵不断算有小场面，就算茶杯在双方之间跳跃也不足为奇。　　在那种场景下，不知道拒绝的诺艾尔定然成为璃月商人的重点攻击对象，以求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呵呵！”琴瞥了眼正在神游天外的诺艾尔，轻声道，“这可是你给出的建议，如果诺艾尔追究起来，一切都是你的原因。”　　布繁呆住了，“你厉害！”　　他从身后抱住优菈，委屈道，“要是诺艾尔生气了，你可要拦着她。”　　“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优菈一点也不关心布繁的结局，她挣开布繁，回过身，摊开手道，“把我让你带着的东西给我。”　　因为他的流苏是由利用璃月仙术制成，能够存纳一些普通的瓶体，所以优菈有时候会将他当做移动仓库，将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放在布繁身上。　　“好吧！正好我也给诸位带了礼物。”他从流苏中拿出大批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面上。　　“哇，礼物！”正在到处跑动的可莉看着礼物盒子，顿时两眼放光的凑了过来，期待的看着布繁。　　“喔！这是小可莉的礼物，来自枫丹的一种简单乐器，只需要用力吹响就好。”他水手抽过一个盒子，小心的放在可莉手上。　　“谢谢布繁哥哥！”可莉甜甜的回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　　“这是来自须弥的一种特殊饰品，象征着好运，我想班尼特会喜欢。”打发了可莉，他同样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班尼特。　　班尼特微微一怔，有些感动的吸了吸鼻子，开心道，“原来布繁你还记得呀！”　　他伸手接过，直接扯开包装。　　“哐嘡！”　　仿佛来自厄运女神的嘲笑，一声脆响，制作精美的幸运水晶球也抵挡不住班尼特的厄运，落在地上，流出一道细缝，就像一只嘲笑着的眼球。　　班尼特茫然的看着拿反的包装盒，无神的看着布繁。　　须弥的宝藏颇为特色，采用双层形式，装着东西的下层稍大，套住了上层盖子，而班尼特拿反了！　　“噗！好运，只是一个骗人的水晶球而已！”对面的莫娜听见好运，伸长脖子期待的看了过来，正好看见水晶球落地的瞬间，不由发出嗤笑。　　“哼哼！异世界的珍品，已经失去了它的光芒了吗？”　　“小姐的意思是：礼物不在于价值，而是要看心意。”奥兹翻译道。　　布繁没有理会两人的话，而是奇怪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水晶球，那东西就像一颗充满嘲笑神色的眼球，显得诡异非常。　　他不明白，作为神眷者，为什么会没有接住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反而让它摔落在地。　　他有心用能力试一试，不过想到班尼特那宛如背负整个世界的厄运，他觉得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　　笑了笑，布繁俯身捡起水晶球，放在两人眼前，闭着一只眼，透过水晶球看向对面的班尼特，“你看像不像一只正在对你微笑的眼球？这也许是神明对你的祝福呢。”　　“噗！”　　“莫娜！”　　“好了！我不说就是！”见身边的菲谢尔拉住自己，莫娜重新坐了回去，凭借占卜师的能力，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班尼特身上的那种厚重的厄运，就连与之接触都可能遭受各种意外，不过相比能够被占卜的班尼特，她更加好奇布繁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空寂，什么也没有的感受，就像荧一样，不过和荧并不同，他身上有着提瓦特的因果联系，虽然很淡，但莫娜十分确定的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