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行,我去。”
她不行动,周靳声也不会放过她。
……
晚上八点左右。
周靳声回到私人住处,在茶室泡了一壶热茶,是大红袍,空气里漫着缕缕茶香味。
老江是十分钟后到的,穿上鞋套,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说:“小少爷,您最近经常去桦市?”
周靳声泡好一杯茶放在老江面前,老江曲起两根手指轻轻敲两下桌子。
老江又说:“您还记得您要做什么事吗?”
周靳声倒茶的手一顿,说:“记得。”
“您要跟姜家摊牌了,是因为程小姐?”
周靳声垂眼没有回答。
他的不回答,在老江看来是默认。
老江说:“您这段时间很反常,我怕您耽误正事,也忘了本来该做的事,才私底下打听您的行程,您别怪我。”
“江叔,言重了,没有您,也不会有我今天。”
“那您不应该因为程小姐意气用事。”老江神色凝重,“我不应该过问,这是您的私事,可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该办的正事了,您又是结扎,又是隔三差五跑去桦市。”
“儿女情长比您含冤死去的双亲还重要?”
周靳声放下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到手指,他攥紧手,陷入许久的沉默。
老江:“小少爷,您给我个准话。”
周靳声视线失去焦距,坚持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动摇过,可是闭上眼想到程安宁哭成肝肠寸断的模样,心脏的某个地方,像被插入一把刀,血肉被搅出一个窟窿。
“都重要。”周靳声说。
“只能选一个。”老江坚持要他做出选择,“别让我倾家荡产换来您一句不继续了,放弃了。”
“我隐姓埋名,整容换脸,躲在周家,帮你这么多,你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的付出变成笑话。”
周靳声抬起头,双眼通红,笑意幽凉,“江叔,一定要做选择?”
“是。”
周靳声眼里陷入挣扎,痛苦,“她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我看到她哭成那样,我没办法,江叔,我真的没办法……”
他喃喃着,失神,“报仇有其他办法,但对她,我没其他办法。”
老江说:“当年是您找上我的,如果不是您,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苟且一生,你也可以过你自己的人生。起码,婚事不会不自由,被迫和别的女人结婚,伤害真正喜欢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像样的家,没有孩子,不能让你父母的血脉到你这结束。”
周靳声无意识握住茶杯,手指用力,手筋发胀,暴起,无言以对。
“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路是你自己选的。”老江自嘲一笑,“早知道我应该阻止您跟程小姐,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老江也没想到,他会来真的,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程安宁会是他计划内的意外。
这个意外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