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区第二医院一间隐蔽的特护病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橘子的清香。陈嘉南坐在病床边,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剥着橘子,那橘子皮被一点点撕开,鲜嫩的果肉露了出来,汁水似乎都要溢出来。
他乐呵呵地看着斜靠在病床上的羊爷傻笑,那笑容里满是揶揄。羊爷和方院长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身体已有所好转。方院长在另一张病床上,拉着钱飞燕的小手,轻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整个病房气氛融洽得如同春日暖阳下的花园。
然而,这边的羊爷却截然不同。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翘得老高,看着陈嘉南那贱兮兮又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就一阵窝火,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嘀咕道:“我说臭小子,你别给老子剥橘子了成不?这一下午我老头子的牙都快酸掉了。
还有,我怎么这次见到你,感觉你变了。你他娘的是不是兴趣爱好转移了?我一大把年纪了,你可别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有老伴的,再说我也经不起你这龙精虎猛的瘪犊子折腾,你吖的没事赶紧走吧。老子现在想上厕所!”
陈嘉南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回应道:“你要上厕所就上呗,我和兄弟们又没拦着你。”羊爷愤怒地嘀咕了一句:“你吖的走了我在上,要不然我怕你个王八犊子偷看,对我图谋不轨。”
陈嘉南直接被气笑了:“你个老头子我真服了你了,我现在也不想跟你掰扯了,我在问你一句,黑市上到底有没有朋友?”羊爷气呼呼地嚷嚷道:“一下午,我老头子都说了八百遍了,没有,真没有。这里是魔都,不是海东,再说我已经退隐江湖二十多年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不是当年威震四方的羊爷了!你就饶了我吧。”
陈嘉南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羊爷,你可不要藏私呀,我和兄弟们这次可是过来帮你的,你再好好想想,以前有没有什么老朋友在魔都发展的。”
羊爷气得拿起一个橘子就朝陈嘉南扔了过去,大声嚷嚷道:“小王八犊子,我再说一遍,魔都如果没有师姐在这里,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过来一趟,你现在晓得了嘛!”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有点诡异的气氛。陈嘉南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苗江打来的。他快步走出病房,站在楼道深处才接通电话:“喂,苗哥,什么事情?”
电话里传来苗江沉稳但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陈老弟,我这边刚得到消息,挺紧急的。黄浩的狗腿子和女朋友现在被关押在北岗区田家湾派出所,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吐露,今天晚上,两人会被押送到北岗区看守所,具体时间还不太清楚。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你得和兄弟们抓紧时间赶过去。”
陈嘉南顿时一阵头大,但此时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对着电话平淡地说道:“知道了苗哥,我收拾一下就和兄弟们赶过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又拨通了武金凤的电话,接通后直截了当地问道:“金凤姑娘,小鬼那边有唐洋的消息了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武金凤在电话里沉稳地哼唧道:“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现在我、小鬼和小宝正在全力寻找,一有消息一定通知你。苗哥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事情的紧急性,我先挂了,忙着呢。”电话里瞬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陈嘉南无奈地收起手机,走到病房门口,对着里面的郑三平、二宝和刘四狗招了招手:“现在有急事,撤了。”几人赶忙和羊爷打过招呼后,匆匆下了楼。
刚一上车,坐在副驾驶上的郑三平就皱着眉头嘀咕道:“南哥,是不是苗哥那边来消息了?”坐在后座上的陈嘉南点了点头:“嗯。”这时,旁边的刘四狗嚷嚷道:“南哥,就我和二宝在黑市上淘的那几根烧火棍,吓唬个人还成,办这种抢人的棘手事情恐怕是不行的吧,弄不好兄弟们都得丢命。”
陈嘉南阴沉着脸没有讲话,开车的二宝抱歉地嘀咕了一句:“南哥,对不起呀,谁能想到魔都黑市是那样啊!我和四狗转悠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老头子手中搞了三把老土枪,四狗试了一下,一把还当场炸膛了!
听那老头子叨咕,现在魔都市面上只要是带响的,都叫一个姓木的大哥把控着,听说后面的大腿是相当的粗!”
陈嘉南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缓缓地说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几个外来的野狗能改变的,现在只能先找几把弓弩,那玩意杀伤力也挺大,不过和枪肯定还有些区别。”郑三平三人点了点头,二宝在陈嘉南的示意下启动车辆,车子缓缓驶出医院……
北岗区一个叫做红袖坊的私密会所,地下二楼的一个包厢内,粉红色的灯光暧昧得如同情人的眼眸。唐洋和四个铁杆兄弟——猫头鹰、麻雀、野鸡、肥鸭正搂着浓妆艳抹、穿着清凉的公主,彼此你侬我侬。他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着少儿不宜的悄悄话,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