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看见温良已经醒来,也觉得放心了不少。
只是温良还不能说话,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崔珏看了看周子良手中的瓷碗,里面还剩下半碗米糊,问道:“温良吃下多少?”
周子良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我只将半块糕点放入汤水给他灌了下去,不一会儿他便醒了过来,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呼吸微弱,看起来情况并没有彻底转好,我怕……”
崔珏知道他要说什么。温良就算没了灵力,还有一身武功,他现在抱着必死的决心自断经脉,想要转好恐怕也不容易。
周子良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问道:“温游神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经脉震断?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
崔珏想起另一件事,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经脉是自己震断的?”“
“因为我曾遇到过一个武林高手,中毒以后,怕自己失了心智,于是就这样震断了自己的经脉,最后死在了我的眼前。”周子良露出苦笑,似乎想起不愿回忆的事情,“我本想救他,却被他拦住。他告诉我,在他死后可将他的尸身拿去研究,不必入土为安。我没有那么做,只是观察了他最后的脉象和死状。最后,我将他葬在一处风水宝地,至此,我也知道经脉尽断之人的死相。”
崔珏点了点头,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原来如此!温良此举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我刚才重入地府,求得这些糕点,希望能够救回温良的性命。”
崔珏转身坐在桌旁,看见桌上剩下的那几块茶点,心里有些烦闷。这些茶点是蒋歆给的,恐怕也注入自己的灵力,不知道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
周子良没有得到答案,却不好再问,只得闷闷地放下碗,盯着一动不动的温良。
正在二人各怀心事,沉默以对时,门却打开了。
崔珏一看,竟然是黑无常范无咎。
他吓了一跳,赶忙起身。“你为何前来?”
阴间神官每次在人间露出真身,都会消耗自己的灵力。这几日,黑白无常已经屡次露出真身,难怪崔珏紧张。
范无咎施了一礼,“崔判,今日午夜,我和八弟从京城中拘了数条魂魄,想从京城的城隍庙进入地府,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我怕有什么变故,就让老八和乔坤现在带着魂魄已经去了就近的城隍庙。只留下我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就想来找崔判拿个主意。”
周子良听到京城的城隍君竟然已经不在其位,也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崔珏。
今天早上,他一起身就发现身边连续两个人踏进了鬼门关,而就在此时,城隍君却不见了踪影。说是巧合,恐怕也没人信。
崔珏坦然地告诉他们:“薄奇平被我带入地府,现在已经将他关押在那里,等待受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京城的城隍庙,待地府将此事报于酆都大帝,我想他很快就会派来新的城隍君。”
范无咎听到这里,急了:“崔判,你的灵力都已经消失了,竟然还敢再入地府。你就不怕出现肉体被反噬的事情吗?你……”
崔珏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想说自己过于冒险,可是又不便开口,于是笑道:“你也不必过分忧心。我进入地府自然是带着薄奇平,他本身就是神官,地府至阴之气不会太过侵入。还有,包相爷和泰山王都与我注入了灵力,所以我没有受到太多反噬。你看,我并没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