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抬起头,无奈地说道:“会,我当然知道会连累百姓!现在告发陈家谋反大罪的奏折如雪片似的飞到了皇宫里。如果这件事真的查实,那么陈家十族将被尽灭!”
崔珏冷笑:“查实?那你知不知道这十族里有多少无辜之人?”
唐渊闭了闭眼,“我自然是知道,可是高家之事便是死结!难不成,你想让我的皇帝舅舅认了太祖之罪吗?怎么可能?!
“要么就是让高家之事再也不见天日,冤了也就冤了,此事史书已经盖棺定论,不再提及;要么就是这件事由陈家一力承担,从此齐家和高家重归旧好,其间死了多少人,一概不问!”
崔珏颓然坐下,思考了半天,突然苦笑道:“想天下的学子,一朝入庙堂,本都抱着为百姓解忧除厄的胸怀。可是人命啊,就在这几家氏族争斗间,便灰飞烟灭……想来真是讽刺!”
唐渊突然拽住了崔珏的衣袖,“元靖,我知道你是修道之人,在鉴阳城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你说你师傅修道,其实你也不是凡人吧!你有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劫难?”
崔珏看他诚恳的眼神,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衣袖,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眼下只能劝阻你的皇帝舅舅,让这件事停在陈家这里;风头过去之后,再还高家一个清白。至于齐家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吧!切不可再造杀孽!”
唐渊听了这话,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皇帝舅舅的心思,世人都不懂。他不是一个守成的君王,相反,他更愿意开疆扩土。高家这个污点,陈家这个隐患,如果能够阻碍他对天下的控制,那么他不会介意将这两族之人都灭掉!
“当初他派了陈建和去鉴阳城,想来也是探听到高家有后人留在那里,想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我猜,陈建和也是得了皇帝舅舅什么允诺,才会欣然上任,可是没想到却因儿女私情而命丧黄泉!”
崔珏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点,“你是说,当今陛下对北境之事还有念想的?”
唐渊点了点头,“是!我儿时便听我母亲说过,舅舅是先皇诸多儿子中最像太祖的一个,所以才被会秘密立为储君。之所以先皇觉得他像太祖,就是因为当初在考教各皇子功课的时候,陛下曾经回答先皇,他要灭了北境异族,收复大漠,开疆阔土,让北境永保安宁!”
“北境一直是齐家的心头隐患。你这位舅舅能说出这种话,也的确是正中了太宗的心思,难怪会被立为储君。“崔珏终于明白,眼前这位皇帝上登基之后,为何手腕如此狠辣。
朝中大臣对于当年北境之战皆心有余悸。尤其齐、陈二人皆是从北境起家,独独战神高广却一败涂地。所以众人对这类话题讳莫如深,更不希望再挑起战争。
可是,皇帝并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