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娥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奴家姓何,小字春桃,是家中最后一个女孩,自小伴在姑娘左右。”
“你几岁进宫的?”崔珏看她的年纪着实不大,想来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孩童。
春桃姑娘说道:“我是八岁那年随着贵妃娘娘进宫的。我们一家人在宫外,受到蔡家的照顾;我在宫内侍奉贵妃娘娘,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再过几年,贵妃娘娘说是要放了我的身契,把我送出宫。”
崔珏点头,“看来陛下真的很宠爱蔡贵妃,竟可破例让她带着乳嬷嬷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
春桃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按照当初宫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随着贵妃进宫的。还是贵妃向陛下求了恩典,说自己自小体弱,我们都是照顾熟的,所以就让我们随着贵妃娘娘进宫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亏的是我们是从蔡府带来的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姑娘。你看那宫里钟内侍,为了能吸引陛下的注意,还撺掇她的父亲给娘娘配最苦的药!”
崔珏听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手上也没停,开出了一个调养的方子。
他把手中方子交给春桃,“那钟氏父女虽然心怀不轨,但终归是在药中下的不过是些苦味,让贵妃娘娘不愿喝药而已。可是,你家娘娘确实给自己下了毒药,险些丧了性命。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时时的跟着你们,切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春桃听了这话,圆鼓鼓的脸上更红了。
她接过崔珏的方子,先是福了一礼,“多谢崔大夫愿意照拂我们,我们一家人感念您大恩大德。我也与您多说几句!并非我们家姑娘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而是那陈皇后说是太霸道了!
“当初姑娘被陛下纳入宫中,也是满心欢喜;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为妾妃,是要侍奉皇后的,所以处处伏低做小,百般忍让。可是,陈皇后仗着自己是京城陈家的势力,时不时地便罚跪我家姑娘,还让陈家人以及陈家门下的官员上奏陛下,说我家姑娘是妖孽,说陛下宠爱姑娘,重蹈下夏桀商纣之覆辙!”
崔珏看她越说越委屈,甚至掉下了眼泪,知道这姑娘是真的替蔡贵妃着急。
他把帕子递给她,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到一盒香气扑鼻的乳膏递给她。“你这孩子真是心善,哭得双眼通红。这盒药膏送给你可以消肿,而且还防止风扑脸伤。”
春桃不好意思地接过药膏,“多谢崔大夫。您是不知道,当时陈家如此欺人太甚,我家姑娘的舅舅允献允山长又在云游四方,文官清流是被压制的,不敢说话。多亏了年山长的弟子曾先生仗义执言,才免得我家姑娘受天下舆论所扰!”
崔珏看她哭得恳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男人无道,却把世间的坏事赖在女人身上。这是最简单的推卸责任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