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赟脸色有些难看,刚想说什么,就见小宦官走了进来,捧着画轴交给了崔珏。
崔珏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玄衣女子,一身戎装,容貌姝丽,英气勃勃,看着与蔡贵妃十分相似。
他知道,这画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府的孟婆泰媪!
齐赟问道:“崔大夫,你看这画中之人,可否是你的师祖?”
崔珏一时语塞,又抬眼看了看蔡贵妃。
齐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笑着说道:“你是觉得画中之人与蔡贵妃十分相似是吗?我告诉你,这幅画是开国以来便流传至今,经由太祖、太宗传于我。都说,得此人者得天下!我自然也想见见真尊!”
崔觉立刻磕了一个头,“既如此,陛下已得蔡贵妃,必然江山永固!”
齐赟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跳了起来,酒菜洒在地上。
唐渊和蔡贵妃赶忙离席,一同跪在地上,齐齐的喊道:“陛下,息怒!”
齐云声音冷了下来,“崔元靖,我已给你许多机会,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我劝你不要装傻!”
崔珏淡淡道:“草民知道陛下想再见我的师祖,可是我的确是不知她云游在何处,我也没有办法找到她!”
齐赟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宦官。
小宦官赶忙带着一队宫娥,将地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好,桌面上的席面也撤了下去,换上了几杯清茶。
齐赟挥了挥手,“先都坐起来说话!”
众人战战兢兢起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都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天子怒颜。
崔珏心里是有几分不耐烦的。
在当年立国之战时,泰媪的确出力不少,不过她却并非为了他们齐家人,而是想尽快结束战争,让百姓稳定生活,休养生息。
之后,太宗皇帝病入膏肓,皇子们都心怀鬼胎,各派人马陷入混战,北疆异族又蠢蠢欲动。
泰媪虽然知道太宗自私冷漠,却也知道他的确是个治国的人才,于是再次出手救了他一命。
因此,在齐家的江山下,便流传了“得泰媪者,得天下”的传言。
齐赟自登基以来,不但声名不如太祖、太宗,而且众兄弟多有不服,心里不免焦躁烦闷。即便纳了蔡贵妃,他也发觉这女子仅仅有相似的容貌,却没有定国安邦的本事,心中更是焦急,势必要找到泰媪。
他得知崔珏师从泰媪一门,又知崔珏与唐渊关系甚密,趁此机会将此人招至京城,为的不仅是给蔡贵妃治病,更是要引出泰媪。
而此时,崔珏心中也是狐疑——就算他自称师从泰媪一门,就算是泰媪名震天下,但有关她的传说已过去数十年,也鲜有人能把他们二人联系起来。这消息想要传到当今皇帝的耳朵里,恐怕也是费些曲折的。
场面一时僵持。
突然,小宦官来报,“金吾卫发现贵妃娘娘药中蹊跷,有要事禀告!”
齐赟缓了一口气,“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