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刘二见此,惊呼出声,一左一右快步上去扶他:“侯爷当心!”
李姝菀心头一跳,这才回头,看见李奉渊扶著门立稳,微微松瞭口气。
李奉渊脾气上来,甩手推开刘大刘二,站在原地朝李姝菀伸出手:“扶我。”
李姝菀颈侧的齿印还一突一突地跳疼著,她的目光扫过他唇上的血迹,没有上前。
她看瞭眼刘大刘二,淡淡道:“去扶著侯爷。”
刘大刘二才被李奉渊推开,心裡有些犹豫。
可李姝菀发话,二人又不能不听,试探著上去搀李奉渊,手还没碰到,又听见冰冷二字:“滚开。”
他脾气难得大成这样,从前便是动怒,也是语气平静地下令责罚,何曾冷声相对。
二人站到一旁,不敢再上前。
李姝菀曾同杨修禅学垂钓,听说鱼上鈎后,鱼线要时松时紧。鱼挣扎逃跑时应放长线耗其体力,鱼疲累时要收线拖近。
来回拉扯数次,鱼便可入篓。
李姝菀行瞭几步,听见身后人没跟上来,缓缓站定。
她回过头,看见李奉渊还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著她,等著她转身。
李姝菀看著他黑深的双眸,忽然不知道谁才是咬鈎的鱼。
李姝菀心想:他眼下是个醉鬼,醉鬼行事,不能以常理待之。
她与他对视须臾,最终还是朝他走瞭过去,玉手伸至他面前,李奉渊毫不犹豫握瞭上去。
周边的仆从见此,隐隐觉得兄妹二人之间此等相处有些不对,但无一人敢多言。
李姝菀拉著他,同他并肩而行。他自己走不直,李姝菀也被他拽得左一步右一步,行不大稳当。
她不得已放慢瞭脚步配合他的步子。
她问他:“我若不扶你,你便打算一直站著不动?”
天边云霞铺展,霞色照在她身上,李奉渊侧目看著她盛著绚丽霞光的眼睛,严肃道:“你若不回头,我便折身去杨府堵姓沉的,将他打一顿。”
“……什麽?”李姝菀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李奉渊口中说出来的。
她仔细看著他脸上的神色,判断他是否在说笑。
然而李奉渊面色坦然至极,显然并非玩笑话。
李姝菀不知他醉后能疯到如此地步,她缓缓蹙起眉心:“堂堂一位大将军,喝瞭几口酒,便要对一位手无寸铁的书生动手,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毫无悔改之意的李奉渊冷声打断瞭:“别护著他,否则我现在就去揍他。”
他这话像个七八岁斗狠争勇的孩童,李姝菀听得好笑,连气都消瞭几分。
她松开他的手,扬手朝来路一指:“好,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出什麽荒唐事来。”
她话音一落,李奉渊当真立刻就沉著脸转身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