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禅近年点灯伏案看文书看得太多,眼神不大好使。
他眯眼看瞭一会儿,抬手轻顶瞭一下李奉渊:“诶,你瞧瞧,那是她们吗?”
李奉渊“嗯”瞭一声。
杨修禅看瞭看那四道模糊的人影,奇怪道:“咦?那细细长长站著的是忘道山人,那边上胖成个球的又是谁?”
李奉渊:“……那是门口的石雕。”
杨修禅走近两步,看清后苦笑道:“当官当得要成个瞎子瞭。”
李奉渊想瞭想,道:“我好像从北边缴来瞭一小面圆透镜,放于眼前可视清物,我回去找找,给你带来。”
“好啊!”杨修禅乐道,他冲著酒楼外说话的人喊道:“春儿!姝儿!”
门口边说话的三人听见这中气十足的呼唤,奇奇扭头看瞭过来。
杨惊春见是兄弟二人,眉眼一弯,开怀回道:“哥哥,你们怎麽来瞭?”
李姝菀也看著他们。她回头时脸上还带著抹柔和的笑,不过在看见李奉渊时,那笑意又敛瞭回去。
李奉渊看见瞭她变化的神情,一时说不上来心头是什麽感受,隻觉得血液发堵,全身涩得疼。
他缓缓皱起眉头,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抬手摸瞭下肩头。
杨修禅看他停下,问道:“怎麽瞭?”
李奉渊面色也有些不解,像是不知道自己怎麽瞭。
他想瞭想,道:“好像伤口在疼。”
沉回待会儿还有别的事,他看见杨修禅与李奉渊,抬手远远与二人行瞭个礼,便在门口与杨惊春与李姝菀分别瞭。
杨惊春和李姝菀向醉得迷糊的二人走来,杨惊春闻到二人身上的酒气,皱瞭皱鼻子:“哥哥,你们喝酒瞭?”
杨修禅咧嘴笑:“喝瞭一点。”
杨惊春不满道:“你们偷偷跑去喝酒,都不叫我和菀莞。”
杨修禅打著马哈,还是笑:“下次,下次。”
杨修禅和李奉渊喝酒不上脸,若是安静呆著,其实看不太出来二人都喝得醉瞭。
不过喝醉瞭的杨修禅一说话就傻笑,一笑就露馅。
倒是李奉渊话少,看不大出来。
杨傢兄妹俩说说笑笑,李姝菀看瞭一眼李奉渊,并未和他说话。
李奉渊垂眸看著面色淡得有些冷漠的李姝菀,仿佛突然回到瞭十年前当时在学堂裡的时候。
她那时在他面前总怯生生的,连一声“哥哥”都不太敢叫。
隻是那个时候是不敢,而现在却是不愿。
李奉渊皱起眉,忽然觉得背上的伤口再次疼瞭起来,牵引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他抬起手,再次摸瞭下肩膀。
杨修禅看他如此,关切道:“还是疼?”
李奉渊微微摇头,放下手:“不碍事。”
“什麽疼?”杨惊春问:“奉渊哥哥你受伤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