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也有所怀疑李瑛与李姝菀母亲之事,公正道:“我虽然不喜你父亲,却不得不承认他对你母亲用情至深。他与你母亲成亲多年,从未有过二心,更没听说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即便因你母亲病弱,他一个男人去过那等醃臢之地,以他的谨慎,想来也不会弄出个不清白的孩子。”
李奉渊越听心有疑虑越深,他看向洛佩:“这猜测外祖母可曾与旁人提起过?”
洛佩道:“我哪有心思同旁人道这些碎语,今日也是见你在意你那妹妹才与你说起。”
李奉渊道:“外祖母说的是,是外孙思虑不周。”
他如此谦逊知礼,倒让洛佩生出半分亲近。
洛佩替他盛瞭碗冰镇过的莲子百合绿豆汤,止住话题:“好瞭,快吃吧,菜都凉瞭。”
李奉渊接过瓷碗:“谢外祖母。”
用过膳,与洛佩闲聊过片刻,李奉渊便回瞭客房。
刘大抱手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迎上前去:“少爷——”
李奉渊抬手打断他:“进屋说。”
刘大闭上嘴,进屋后将门窗一关,语速飞快地同李奉渊道:“都打探清楚瞭。小姐的生母乃是一名秦楼女子,那女子生下小姐后,自知养不活她,将小姐放在瞭一所叫‘寿安堂’的医馆门口,经营医馆的老夫妻心善,收养瞭她,从此小姐便在医馆中长大。不过小姐她……”
李奉渊见他支支吾吾,看瞭他一眼:“不过什麽?”
刘大想起从医馆的婆婆那打听来的话,小心翼翼地看著李奉渊的脸色:“不过小姐后来过得不太好,熬瞭好些年的苦日子。”
李奉渊听得这话,脑中立马浮现出李姝菀初来府中时在他面前卑微小心的姿态。
一时间,他的胸口如被浸湿的棉堵住,生出些窒闷难言的苦涩,李奉渊不自觉放低瞭声音:“我知道瞭,继续说。”
刘大道:“后来小姐的生母病重,临死前告知瞭小姐她的身世,此后将军便来江南,将小姐带回瞭望京。”
李奉渊听罢沉默片刻,问刘大:“那老夫妻还在吗?”
刘大道:“隻剩一位婆婆,现还住在寿安堂。少爷可是要去找她?”
李奉渊没答,又问:“那女人埋在哪儿?”
刘大愣瞭一愣才明白李奉渊口中的女人指的是李姝菀的母亲,他道:“城郊外一株柳树下,那些烟花场所病死的女人大多都埋在那儿。”
李奉渊透过窗纸,看瞭眼窗外即将黑尽的天色,算瞭算时辰,起身道:“去拿把铲子,跟我走。”
刘大有些疑惑,不知要铲子做什麽,但并未多问,出门找人借瞭把结实的铁铲,跟著李奉渊出瞭门。
李奉渊提著灯,二人一路骑马来到城郊外,到瞭李姝菀母亲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