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一问,都说隻见书房火势燃起,不知是何时燃的火。
可衆人也知道,今日若找不出纵火的人,这院子裡跪著的,没一个逃得脱责罚。
院子重新安静下来,寂静的恐惧再次笼罩在衆人头上。
而李奉渊在问瞭那句话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低伏在地的衆人,最后锁定在瞭一名侍女身上。
忽然间,他抬腿动起来,步伐所至之处,怒从皆颤颤巍巍伏低瞭头颅。
那侍女望著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的皂靴,本就惊慌乱跳的心髒瞬间震若擂鼓。
她心虚地压低瞭身躯,借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可冷如寒冰的声音还是从她头顶降瞭下来。
“火烧之时,你在何处?”
声音一出,冷汗瞬间湿瞭她一背,可她仍强装镇定,颤著声音道:“奴婢听、听桃青姐姐的吩咐,在房中喂狸奴。”
宋静猜得李奉渊看出这侍女有所不对劲,他问道:“桃青,可有此事?”
桃青声音也抖得厉害,立马应道:“回管事,奴婢的确吩咐瞭此事。”
那侍女稍稍松瞭口气,可下一刻却又听桃青快速撇清关系道:“不过那时奴婢并不在栖云院,并不知其中经过,等奴婢回栖云院时,火已经烧瞭起来。”
小侍女听得这话,不可置信地看向瞭桃青,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要将事情瞥得这样干净。
随即又忍不住多想桃青是否知道瞭什麽,才会多此一句。
李奉渊看出这侍女紧张得诡异,目光扫过侍女握在手中一直没有松开过的袖子,突然抬腿踢向瞭她的手肘。
这一脚踢在筋骨处,用力不重,却叫她瞬间失瞭平衡。
侍女痛叫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旁边倒去,紧握的掌心一松,收在掌心的袖口暴露眼前。
她下意识拢住衣袖,慌慌张张就要爬起来,可左臂却麻痹不堪,半点使不上力。
隻得眼睁睁看著李奉渊用靴尖将她皱巴巴的袖口一点点碾开展平。
隻见雪白的袖口上一片擦地后留下的污迹,其中灰黑色的油污分外明显。
而这栖云院,隻有李奉渊的书房中有两盏油灯。油中添瞭驱虫的香料,为的是防书册生虫。
侍女眼见败露,面色惊惶地抬头看向李奉渊和宋静:“不是我,不是——”
李奉渊没心思听她辩解,转身冷声丢下一句:“杖三十!”
这侍女年不过十五,三十杖一受,怕是不剩多少气可活。
李姝菀闻言吃瞭一惊。她来将军府这麽久,府中向来一片祥和,从未有人受过罪罚。
更不知责罚如此之重。
侍女一听这话,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瞭个干净,她颤颤巍巍单臂支撑著爬过去抓著李奉渊的腿,求饶道:“少爷,少爷!奴婢冤枉!是小姐的狸奴纵的火,奴婢冤枉啊,奴婢隻是去将它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