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塘 作品

第 390 章 花栗鼠日记(31)(第2页)

 第390章花栗鼠日记(31)

 花栗鼠日记(31)小松鼠又在哭了

 费丝小姐的情况在急救中心很快就传了过来。

 她在医院里面躺了三十分钟之后,就出现了醒转的现象。她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而紧急从宴会离开的科文顿·史密斯对这件事完全不追究,只是说自己女儿健康安全就好,于是这件事也没有上报给苏格兰场知道。

 我对事情的好奇心取决于这件事会不会增加我的麻烦。

 如果这件事完全和我无关,我就偶尔会很好奇。

 “那是谁送到我房间里面的?有谁要嫁祸路易斯吗?”我问麦考夫。

 麦考夫基本对事情都有把握,也该说是全世界里面最清楚各方身份的人,他说道:“路易斯用了假身份,谁会随机挑选一个陌生人进行嫁祸?这显然就是个意外而已。不要想太多。”

 如果不是麦考夫的话,我就会觉得那肯定是mi6里面有些人盯着路易斯,他们走漏消息。可是这样子就和科文顿·史密斯不声张的做法相悖。因为真的要嫁祸,那肯定是会下毒手,会让史密斯不死不休地纠缠,查出真相。我还会联想出一大片的阴谋。可是麦考夫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他很有道理。

 哦哦哦。

 我就应下道:“她之前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就被吓到了。”

 麦考夫把一个覆面面具递到我的面前,暗示我用面具遮挡着脸。这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宴会上还有很多我的照片。而我本人还出现在宴会上,这得是多少人的噩梦。在我扣上面具后,麦考夫才说道:“确实,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吓人。”

 是的。

 就像是死蟑螂和活蟑螂是一个道理。

 死蟑螂不会动起来,不会吓人。可活蟑螂看起来静静的,但它会突然动弹,还会飞。

 “你只把这件事告诉莫里亚蒂家的路易斯,那么你跟他说可以安排小松鼠走丢了。”麦考夫继续说道,“你先住在我这里。现在还得处理阿尔伯特的事情。”

 我因为麦考夫的话反应不过道:“……阿、阿尔伯特先生有什么事情?”

 麦考夫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似乎产生了疑惑。可是他好像也体谅我现在喝醉酒的情况,又继续说道:“我嘱咐他说不要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以他的性格,肯定还是会调查到底,也会和他的那个教授弟弟分析。你从路易斯所在的房间里面出来,他肯定能看出一些问题。”

 要是他和教授商量,压力就会给到了路易斯。

 路易斯不擅长对自己哥哥说谎,肯定会露馅。

 我下意识地说道:“现在他们正在执行任务,肯定会在任务结束之前,阿尔伯特才会正大光明地要监控。我们只要先把监控的内容覆盖掉就可以。阿尔伯特先生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存疑的事情轻易对外宣传的人。他做事很慎重。”

 “从mi6的手里覆盖掉监控内容?”

 见麦考夫重复了我说的话,我反应过来,我是x的身份还是个秘密,这件事交给路易斯去做比较好,“我对这个不了解,这很难吗?…我看电视上演得挺简单的。”

 “你可以跟路易斯讲一下,让他自己从中操作。”麦考夫也不挑我话里面的毛病,继续说道,“阿尔伯特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你知道牵扯你入局的是婕米·莫里亚蒂吗?”

 因为我本人虽然知道欧洛丝的存在,但是这个时间点上,麦考夫和夏洛克两个人也不知道我是剧本组兼导演组。或者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但是在试探我吗?

 “我有了解。”我说道,“我知道卢西安在我身边表现得很奇怪的时候,我有留意,然后我才发现他是女生假扮的。我以前见过她一面,她在我脸上画过杜鹃花,说是很容易擦掉,可是我挂了很多天,所以对那个女生有印象。后来在国家博物馆的时候,我看到她修复过的华夏古画。我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劲…但对整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并不太清楚。我也记不清楚。路易斯没有跟我说过……”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

 我要是真的不清楚,在我的立场上我应该去追问我到底怎么死的,全程是什么情况。

 可是我现在一句话都不问的话,就显得我已经太清楚了。

 可为什么我会清楚?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清楚。

 语言和表现不符合。

 我顿了顿,补充道:“因为提到我在轮船上出事之后,他总是很难过,我就不想追问。麦考夫先生,你知道具体情况吗?我记得,教授说,这件事也和福尔摩斯先生有关,为什么呢?”

 我总是要做出我还是很困惑的假动作。

 也不确定这件事上,麦考夫会不会说真话,说出欧洛丝的名字。

 他肯定知道,其实兰尼的死亡是他纵容欧洛丝的结果。可事实上,就是我知道他一定会纵容,我也是利用这一点才会有今天的结果。要是被麦考夫知道他被我利用了,而且也是因为我,影响了他和夏洛克的关系,他肯定会把我大卸八块。

 我死都不能说这是我设定的局啊……

 我回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现在正是他以为我喝醉酒,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我的所有表现都是在极限抢救我。

 我要小心。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想要应对,麦考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说道:“我其实也很难过。”

 “嗯?”

 什么?

 我有点措手不及。

 麦考夫解释说明道:“我的意思是,也许你可以不要跟我聊。”

 “哦哦,对不起。”我下意识地反应道,“抱歉,因为我对死亡并没有实感,聊起这些话有点没轻没重的。”

 “不会。”麦考夫说道。

 可是这句话之后,我突然能感觉到,他对我随后的亲和接近到一种虚伪的程度。

 我这样说很抽象。我不是说麦考夫这人很虚伪,而是该说他的度有点过了。

 我可以举个例子就是,夏洛克有一次用我的电脑,忘记帮我把我的论文保存了,然后他没有告诉我。他那天就对我特别好,好到不真实,他会突然请我吃好吃的,如果赫德森太太和华生说我吃太多零食,他还会一改旁边看戏的态度,开口帮我说话,最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根据记忆和我的历史搜索记录,重新写了一篇还给我。

 麦考夫也是。

 他突然跟我说最近他在第欧根尼俱乐部读到一本很可爱的书,那本书刚好叫《兰尼》,他本来对那本书很没有感觉,只是刚好跟我的名字一样。而他又刚好看到一句话,所以就把书坚持读完了。

 我忘记原话是什么了,麦考夫就说「兰尼像是由地球相同的原子构成的」。

 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困惑他在说什么。

 麦考夫就说因为兰尼和地球有着相同的结构,他不会与世界运作产生矛盾,只是自然而又明朗地生活着,让人就像是接受光、水、风那样,也能亲切地接受他的存在,也不用担心他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他很平和又善良。

 到这里,很多人也许会觉得感动吧,原来麦考夫也会借物思人,对自己那么高的评价。

 可是,我觉得有点假。

 这话首先就不是麦考夫的风格;

 其次因为我本人也经常为了减少冲突,对别人说些好听的话,所以我觉得麦考夫这话就很耳熟,好像是在夸我,让我开心,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

 最后,那句评价透出他是好人,暗戳戳地表示你要是对我怎么样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崩塌了。

 当然他全程都是用着他平素高冷深沉的姿态,所以如果这个世界能被我按静音的话,我丝毫感觉不到麦考夫刚才和平常有什么区别。

 反正,我就觉得麦考夫假假的。

 不过,麦考夫这副积极又温和的姿态也没有持续太久,这样的违和感很快就消失了。

 我本来也不想聊,他不也细讲。

 彼此都轻松。

 到了宴会的时候,麦考夫就跟我指了一条路,让我跟路易斯讲一下离开的事情。如果我状态还好的话,就由我自己讲。如果我状态不行,变成小松鼠的话,他就事后再通知路易斯即可。

 毕竟路易斯待我很真心,总是要好好告别的。

 “他和马修现在下得难舍难分,你过去吧。”麦考夫指了一条道。

 我一看,那里人多到水泄不通,有些人都爬到宴会场地的二楼去观看了。

 我这要怎么过去啊?

 很悲惨的是,我还没有做到像是主角那样挤一挤就有空位可以看。我只能看到一条缝,然后拿着跟麦考夫借的手机,放大棋局在看他们下得情况。路易斯现在执白棋,局面很显被动,可是杀到中局的时候,马修的赢面也没有占很大,这说明路易斯的棋艺要比想象中要强很多。

 要知道马修可是职业水准的,也拿到过很多锦标赛的冠军头衔,一年比赛的奖金就可以轻松六位数。

 我之前听名字还不知道这是谁,现在对着脸,我才知道我也跟他下过棋,他很厉害的。下棋很有意思,尤其是擅长慢棋,很少会出现下错棋的错误。于是,我的做法就是喜欢搞他的心态。他比赛前会喜欢在俱乐部的时候,约我跟我下棋。不过碰到我要赶作业的时候,就会只下快棋或者下超快棋,几分钟就结束的那种。

 马修这个就很容易输。

 “白棋现在出现被动,估计就是因为之前在c5的时候没有果断下,现在就不行。”

 “几个回合前,d4的兵还在呢,c5就没有意义了。”

 “啊,白棋走qf1了,感觉马要被换代掉强力象,失利了。”

 “没有没有,他其实在用后保住f4,之后可以避开对手的闪击战术。这个年轻人好厉害,也是职业棋手吗?”

 旁边的棋迷看得入神,聊得起劲。

 我也跟着看棋,黑棋在中心控制和防守上都表现得很好,白棋想要赢,就得是黑棋出个意外。我刚有这个想法,这黑棋不仅没有出现意外,反而推动h3准备升变。路易斯的白棋立刻准备防守,黑棋相对应的准备攻击。这场棋的形势开始利好马修。周围的人纷纷惊呼胶着的状态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

 白黑两方你攻我防,你守我进。白棋的王和黑棋的王不断地移位防守或支持。吃子的速度要比之前更快了一些,白棋吃h3,黑棋骑士吃f6。白棋象吃黑骑士,黑棋王则把白棋象吃掉。就在形势紧张之际,白棋出现了问题,白骑士退回e2,这也许是为了应对之后的g3和f4,但是这也让马修的黑棋有了更多活动的空间。果不其然,白棋布局更加局限。

 胜负很快就会见分晓。

 “就是得深思熟虑啊,他下得太快了。”

 “真的,我觉得还可以多缠一会儿的,年轻人还是性子急,现在慌了。”

 我看路易斯倒是不慌,突然觉得饶有趣味起来。

 马修也戴着面具,谁也看不清表情,但是很明显,他跟着白棋的节奏在走。在我看到的视角里面,马修思考的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尤其是他得利的时候。就在这时,马修推进g5,这步棋很激进,要比黑棋的王翼变得脆弱起来。这不算是错着,但是他可以下得更好。

 而路易斯就是在抓这步棋,他移动了棋盘上的骑士。只是这一步,整个局势再次发生了大的变化。从这个棋子开始,双方的王和骑士的活动范围都非常受限,连兵的移动也不能改变局面。

 路易斯的目的也变得清楚可见。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从马修手里拿下胜利,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

 可是逼和却是可以策划的。

 周围的赞叹声和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黑棋在之后的八步棋子里面都尝试了多种进攻手段,但都是被白棋稳稳地化解了。在白棋王最后移到c5的时候,因为时间压力和防守,马修选择了和棋。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大家跟着吐了一口气,纷纷地为两位棋手鼓掌。路易斯在掌声之中郑重其事地和对方握手。随后我看他离场后,就混进了人群之中,不再下棋,反而往出口走。

 看样子好像是结束任务,要去接我了。

 我连忙下了楼梯,追他的脚步。

 路易斯的动作快得很,我小跑才追上他,可说是追上了,还是有好几大步的距离。直到在我看到房门即将要被关上,我连忙喊住了路易斯。

 路易斯从门口探出身,即使没有看到他面具后的表情,我都能感觉到他一愣。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我想起我是来和他道别的,又笑不出来了。

 *

 我以前没有想过道别是那么难的事情,连高中毕业的时候,也因为要准备留学的事情,也没有特别在意。

 说起再见的对象。

 只是从一个地方搬去另一个地方,所以没有太多留恋。

 这次,明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有一个月的打预防针的事,我和路易斯明确说过我肯定要搬回221b的。而路易斯有出现过小情绪的时候,我们也说开了。

 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生离死别,我反而就是开不了口。

 我想起再见。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反复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因为酒店里面人多眼杂,也怕阿尔伯特,麦考夫话。他只是往前走,我跟着追他的影子。

 后来想想,路易斯从来都不会这样走在我前面的。

 他总是走在我后面,我每次都会等他。

 “之前看你躺在床上精神恹恹的,就一直想带你来这里的。”

 我们的脚步停在一处陌生的教堂前。街灯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路易斯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闯进教堂里面,还撬开了那里面的锁。我一边忐忑地观察周围,一边紧跟着他的脚步。

 周围的黑暗就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不太喜欢在黑暗里面走路,总感觉有东西在追着我。这个过程我不敢有太多体会和感受,只觉得走了挺久的,尤其是上楼梯的部分,那铁制楼梯总让人觉得不稳当。

 还得是路易斯素质强,完全不带怕的,走楼梯都是两步当做一步走。

 楼梯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的心脏额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可以说,这相当的刺激了。

 我们的终点是个废弃的阁楼间,还能闻到灰尘的味道,那也只有一扇窗,窗口也被铁栅栏焊死了。路易斯就靠在窗边,朝着我招手。

 “这里很高,可以看到很多的地方。”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知道我们爬的楼梯还挺高的,如果按照设想的话,我们应该能看到城市的景观。不过我真的不是那种浪漫体质。我想想有点纠结等一下要怎么表达对伦敦夜景的赞叹之情,也许我们会谈谈星星和月亮,还能说说人生和哲理。我得好好配合路易斯突然冒出来的浪漫情怀。

 路易斯反倒没有太多的顾虑,只是继续解释道,“现在你要往三点钟方向看,兰尼。”

 我顺着指挥看过去,在一户户灯火如星芒散布的伦敦城中,有个地方的窗帘上倒映出了人影。那个人高挑修长,正拿着小提琴在窗口拉着。这样的轮廓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夏洛克!

 在这里可以看到夏洛克!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看进去,看深一点,看久一点,可是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路易斯。

 路易斯没看我,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以前在这里盯着你。”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提过我知道他是犯罪卿的事情,我们总是闭口不谈。可是从我告诉他是x的时候,他其实也猜到了。到现在,我们也从来没有针对这件事开诚布公,我们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这里距离很远,你们注意不到。我们以前有试过要在221b公寓对面观察的,我们想过在那些厚厚的窗帘后,还一定要装上单向玻璃贴膜,这样别人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可是你们那边的侦探太敏锐。我们不得不换个方式,也找了很多地方。这里是我们很早就废弃的一个地点。因为根本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人影。”

 路易斯继续说道:“可是,你们的灯很亮,窗帘又薄,人影却很清晰。我可以看到你们客厅走动的样子,我也可以看到你在房间里面做作业的侧影,你总是一动不动的,可以坐好久。”

 “那会不喜欢你的时候,总是希望看到你倒霉,所以心情不好就会来盯你。”

 路易斯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生气。

 我本一些很温柔的话似的,让我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总是很安定,像一盏灯。看着看着,我自己也会平静下来。”

 路易斯朝着我看过来,解释道:“我本来想着你今天心情不好。如果能看到221b的话,就可以开心一些了,也可以打起精神来。可是,我想,你现在应该不用了。”

 路易斯的视线落在麦考夫准备的衣服身上。他很聪明。很多事情不用多说,他就明白了,也知道怎么做。他没有出现一点不愉快,难受的痕迹,可是他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说道:“本来不用分享的,可能是因为我今晚一直在执着这个点,没有实现的话,反而就会很失落很遗憾,所以我就坚持把你带过来了。”

 我的心口顿时充斥着一种又酸又涩的情绪。

 不知道该怎么更好地回应,我看向221b的窗口,只是重复问一些已经知道答案的话,在缓解乱七八糟的想法,道:“这样一点都看不到人的脸。”

 路易斯只是平静地回应道:“其实没关系的。”

 我顿时有了想法。我转头看向路易斯,凑近他的方向,“那现在呢?你看得清我吗?”

 路易斯因为我的靠近显得有点慌乱,好一会儿才说道:“…是的,看到了。怎么了吗?”

 他这话说着的同时,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想要回避我的视线。于是,我就矮下身子,抬头仰着他,执意要他和我对视。

 我知道麦考夫说我这样看人很有压力,路易斯整个人都跟着紧绷起来,就跟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可是我还是坚持不懈。

 当然,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知道这样做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可是因为路易斯比我更害羞,这反而成为我的勇气。也因为我发现,路易斯给我的感情是比我想象中的多得多,他又是那么一个好人,对人好就是打心底地不求回报地对我好。

 我也想回报他。

 “你想要和我保持远一点的距离,还是像现在一样那么近呢?”

 在我郑重的目光下,路易斯张了张口,没声,“……”

 我继续说:“你要是说都行,我就替你做决定。”

 我觉得他一定很保守,会说让我做决定。可是,他还是没开口,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不开口了。路易斯坚定地说道:“现在,我更喜欢现在。”

 我突然间心情就雀跃起来了,我发现我很喜欢别人就这么坚定地给我反馈。

 “不行,你已经说得太迟了。现在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了。”我拒绝道,“我一点都不喜欢现在。我们最好是不要见到面。”

 路易斯的表情变得很快,一下子很受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犹豫。

 我忍不住就是偷乐。

 我向来不擅长藏做坏事的表情。于是很快地,在他的错愕里面,我坚定地并且快速地抬起双手,从他的腰间穿过,落在他的背上,不由分说地抱住他,“路易斯,你看得见我的脸吗?”

 “看不见…”

 “很好。”我点头说道,“那我决定,我们以后就是这种距离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说,我要是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你实现。我已经接受到你太多太多的好了。我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才是的。”

 他的手也跟着拢住我的背。一种安心从他的动作中流露出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回去,可以抱久一点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当然。”

 我非常清楚这种感觉,有时候我也是很想要久久地抱着一个人,直到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尤其是之前我还抱着麦考夫的时候,我整个心情都是那种感激感动,重逢的安心和喜悦。这还是我和路易斯第一次拥抱,非常有纪念意义。

 “谢谢。”

 我笑了笑,“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想想我们能这么好,真是神奇。”

 “或许你可以再在我那里住久一点,那我们会更好。”还没有等我开口,路易斯又继续说道,“威廉兄长还那么喜欢小松鼠。要是我说弄丢了,他一定会很难过。”

 我下意识地想要抱头后仰。

 是啊,我怎么可以扔下教授的心情不管呢?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也得跟教授自白,让他理解我的情况,才能安心离开。

 这才是有礼貌的学生该做的事情。

 我差点就忘记了。

 “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先跟麦考夫先生说,我暂时不回去。”

 “嗯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路易斯好像很开心。

 *

 回去的路上,他格外轻松。倒是我反而陷入了纠结。

 拒绝麦考夫先生还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麦考夫先生还挺好说话的,也非常宽容大方。

 现在问题就是教授。

 或者说,我要克服的是我内心的羞耻心。

 我忍不住就在心里面后悔。在我当小松鼠那会,就应该要自持一点,成为一只高冷的小松鼠。看看我现在,身后全是黑历史。就算我的黑历史也就是闭着眼睛忍忍就算了。

 可教授的清白……

 我脑袋里面闪过教授亲我脸颊的画面。

 呜呜呜。

 我能理解为贴面礼,但是教授的清白还是被我的不作为给毁了。

 难道这件事就不能烂在心里,谁都不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松鼠:这种事难道就不能烂在心里,谁都不说吗?

 砂糖:我问问教授。

 教授:不能。

 砂糖:教授说不能。

 小松鼠:呜呜呜呜呜。

 加更数:4-2=2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