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塘 作品

第 225 章 我到底在说什么


 168.「我到底在说什么」

 从雪林·福特和琼恩所在的公寓回酒店时,我的脚步有点虚浮。

 我居然空着手回来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从他们调查唐雅·□□的手上挖到点东西,尤其是她那篇数学论文。按常理讲,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电视电影,他们的理论论文都是空有框架。就算走硬核路线的,他们提出的理论和知识点都只是还是空想的理论层面。

 简单讲,就是不给真实的物件给观众看。

 可我现在是在真实运作中的漫画世界。我接触到的就不是那些虚浮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那么我就可以去利用,使用,运用,为我所用。

 雪林·福特说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那么他就必须要拿出上帝视角才可以证明的东西。比如说,他可以拿出唐雅·□□私藏的论文。这可以躲过所有特工的耳目,却因为犯罪事件而被迫披露在人前的论文。

 p对np问题的隐蔽性和珍贵性都让数学家本身都不敢留任何珍贵的草稿纸放在身边,只用隐形药水写。而那天琼恩让我看的就是通过紫外线灯才照出来的数学公式。

 他既然能说唐雅·□□能篡改出入境时间,那么,这就是说她那篇论文具有实用性。

 他可以先一步被众人所知前,拿出来给我看。

 只要拿出来,我就立刻背下来。

 结果雪林·福特说,他拿不出来。

 坑蒙拐骗,威逼利诱,怎么就逼不出来呢?

 我不信。

 再加上我之前还暗示我待不下去,没办法和他们合作,第二天就会飞洛杉矶旅游,所以他们说拿不出来的时候,我还不能和他们继续周旋,假装自己听不进去,要离开了。

 我恨不得有个钉子把我钉在原处。他们能把大量信息往我脑子里面灌,方便我能迅速地处理信息差,做出最好的举措。

 诚然,我确实在听到他说「你相信眼前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吗」,有点被吓到了。可是,我很快就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且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撕破次元回到现实世界」。我在现实世界早就坐飞机遇难死了。我根本不会回去。

 我也担心过,如果他也能够看到漫画的话,是否会看到我一堆的黑历史。可是,事实上证明,就算他看到了漫画,或者是小说形式,他都不可能对我存有那么强的好心,说「保护我」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说,他看到的内容跟我的不一样,甚至有可能完全不一样。

 推理剧的剧本跳不到宇宙爆炸的层面,甚至跟人的利益往来并没有太过直接的关系,属于单元剧。

 而人物关系已经固定了。

 我基本掌握了大事件的走向,就根本不需要他的剧本去当什么神探。

 「我只是要做信息差。」

 我在瞬间很快就想清楚我要做什么,就担心我的紧张是否会被人看出来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

 结果几番周旋之后,我空着手回去了,有种去爬山,看到了一时精彩的山景,也带回了一身的累的既视感。

 站在酒店门口,我用怀疑人生的目光望了望周围的环境。

 尽管是下午,我却感觉到周围的喧嚣却渐行渐远,只留下我和那座高耸入云的摩天酒店。阳光透过云层投下斜斜的金光,映照在建筑表面,使得它更显雄伟壮丽,而我渺小得不值一提。

 我脚步定了定,思绪重新渐渐明晰。

 如果唐雅·□□真的有一篇关键的论文,那在破案之前,甚至在抵达美国洛杉矶之前,我都有责任亲自查看。

 酒店门前的空气中弥漫着午后的宁静,我踏上酒店前的台阶,感受着金属把手带来的凉意。摩天楼的高楼层一层又一层,仿佛在呼唤我去解开它的层层谜团。而这个过程,似乎也成为我对真相追寻的一个象征。是这个想象让我更加坚定了先查看论文的决心。

 我重新发了一条短信,文字传向琼恩的手机。

 “华生女士,很抱歉再次叨扰。你们说的话让我耿耿于怀。请你私下再和我见一次面。”

 我怕她被雪林·福特劝住,不和我交流。

 于是,我想了想,又继续补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相信的话,我希望是由你来告诉我。”

 发完短信之后,我在原地徘徊了不到一分钟,琼恩回了一条短信,言简意赅,“好。”

 好!

 手机屏幕上的“好”字,在这片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沉重。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

 ※

 时间又到波士顿晚上八点半。

 酒吧地址的是威尔·杭汀的女朋友史凯拉提供的。

 那家酒吧听说是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学生最爱去的学生酒吧,复古工业风格的酒吧满足了高知分子对浪漫的追求,现场dj音乐和舞池又让这些学生可以享受青春。桌子上摆满了爱尔兰风味的食物,量大管饱。而在桌缘,各式各样的爱尔兰啤酒排列整齐,散发出诱人的麦香。

 我们选择的位置是露天屋顶酒吧,周围星星一般的灯管时不时闪烁,视觉上多了一份浪漫与别致。

 我们才刚到的时候,威尔便在楼上探出头,手上扬起啤酒杯,随后他的女朋友就朝着我们的方向,热切地对着我们打招呼。我抬头看这么热闹的场面,感觉和我的性格格格不入,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来赴这场酒吧的约。

 这怎么看,史凯拉也是个外向活泼的e人?

 我下意识望了一眼旁边有点畏缩的弗里达,又安心了。

 太好了,我们这里有两个i人可以互相抱团取暖。

 不过,我到底还是太天真了。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还没有持续太久。我们才上露天阳台不久,史凯拉下意识地先往弗里达的脸上一扫,合着手掌,惊叹道:“我的天啊,你也太漂亮了。你这个口红色号也好好看,在哪买的?!”

 弗里达听到这番赞美,低下头微微一笑,显然有点害羞。她腼腆地回应道:“噢,这个?是最新款的玫瑰红,在后湾区的一家彩妆小店买的。”

 史凯拉忍不住继续端详弗里达唇色好几次,再次赞叹:“真的太美了,我下次也得去那家店看看。要不是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弗里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也是学生吗?”

 这位哈佛高材生史凯拉不摆任何架子,垮着一张脸,说道:“你叫我史凯拉就好了,还有三年才能毕业的苦命医学生。”

 在这简短的一瞬间,弗里达仿佛解开了所有的拘谨。而我,则在人群之中孤独地站着,无法融入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氛围。我还是不太想和威尔、卢西安这两人在一起,夹在中间的滋味已经体会了数次了。在旁观了片刻之后,我选择认命地拉开了一把靠在桌边的椅子。

 由于桌子是圆形的,我还是被迫坐在了两位常常像小学生一样争吵的男士中间。

 威尔的视线一直跟着我坐下来,随意自在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又丝毫不藏自己的好奇心。他开口便问道:“你下午去哪里了?”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摊开餐桌上的方巾,顺势解释道:“昨天遇到一起跟数学有关的案子,有人找我去咨询一些数学问题。”

 卢西安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什么案子?”

 威尔也跟着停止摆弄起啤酒杯,问道:“什么数学问题?”

 两个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但是我要回答的内容是一样的。

 “p对np的问题。”我的手在餐桌上抬起道,“有两个研究者因为这个数学问题,遭到了枪击。我去看了墙体上的数学公式,是在求证的过程中得到了开创性的进展了,起码是有助于解决这个p对np的问题。”

 威尔说道:“他们用了什么方式?”

 “引用了数学领域中有名的tsp……”我回应道。

 我还没有说完,威尔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卢西安一听,惊讶之中还带着得意洋洋的腔调,说道:“唉,你不是数学天才吗?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威尔挑眉,说道:“很抱歉,我是没怎么学过数学,最多就是随便翻了翻图书馆的书而已。像你从小应该就是照本宣科活着,背个圆周率百位数,就觉得自己有强大的脑力,是吧?你给我一支笔,我就能算给你看。能算才是真本事。”

 卢西安连忙看向我,急着要我帮他作主,“你看他在嘲笑我。”

 然而,我也是背圆周率的那类人,被说得膝盖很疼。有一说一,我觉得背下来,拿现成的真的挺轻松容易的。就像是能开车到的地方,为什么要用双脚跑呢?

 我解释道:“tsp指的就是旅行商问题。它其实就是个典型的np完全难题,也可以称之为「np-c问题」,文字解释就是多项式复杂程度的非确定性问题,用数学文字写在纸面上为「np=p?」。讲的就是有个旅行商人要拜访n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必须拜访一次,且仅能拜访一次。与此同时,起始地必须也是最后的终点城市。”

 “就是组合优化的问题。”威尔瞬间明白了,“用随机算法来解决这个tsp并不是什么难题,可以用粒子群算法,蚁群算法,或者现在主流的遗传算法也可以得出最短巡回路径。”

 “这些算法不是都只能无限逼近最优解而已吗?”卢西安很快也跟上话题,看着我说道,“他们应该不是用这种算法吧,这些都只能拿到次优解。不能用来证明np=p吧?”

 我说道:“他们构建了一个新的算法为最值删除法(maximum-deletingmethod),极大地减少了旅行商问题中计算的复杂性,甚至在这个推论上证明了p与np等同。”

 卢西安惊讶道:“那是不是在说明我们未来有可能有人真的能够以此,建立起破解所有信息密码的钥匙?”

 威尔对卢西安的话发出轻笑,道:“这只是个数学问题中的其中之一罢了。再来,算法中p≠np还是主流。如今,在不满足p=np之下,已经有无数技术发展出来。无论是计算生物学,系统安全,金融交易或者是代码,都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它强大的应用。像是阿尔法狗,也能击败世界国际象棋冠军。”

 威尔继续说道:“我觉得,面对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陷入cryptomania(加密狂热)的假想比较好。提出这个词的作者russellimpagliazzo在上世纪95年的论文上,也说了「我们无法拥有一切」。”威尔敲了敲桌子,进一步解释道:“——在论证这个问题上,我们要么能解决数学问题的np问题,要么只能解决密码学问题。否则,所有国家的数学家都应该被关起来,集中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吗?年轻人,不要这么狭隘于乌托邦级别的空想。”

 “要是真的有人证明出得那么满。”

 威尔笑了笑,“那我敬那位能人一杯,跟他说一句厉害!”

 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样子让卢西安特别不得劲,就好像自己输了一样。

 卢西安顿时气呼呼,脸鼓得跟河豚似的。

 看到这一幕的威尔特别开心,摇头晃脑了两下,又问细节道:“那案子凶手抓住了吗?”

 “找到凶手了。研究这部分问题,且还清楚这两名死者的数学进度的人少之又少,刚好她还说了谎,找到帮凶之后,一切就很好解决了。”我继续说道,“凶手说她案发的时候,人在加拿大。侦探从视频聊天里面模糊得只是剩下一团马赛克的背景里面,注意到插座口不对。我们之后用小波分析(waveletanalysis)还原了画面,确定是凶手本人在与警察局的咨询顾问聊天时,人还在美国。”

 威尔问道:“加拿大和美国不都是北美电压标准吗?原来它们的插座口不能通用的吗?”

 卢西安见威尔不知道,立刻得意地说道:“哼哼,两个国家虽然都是北美电压标准,但是它们电压标准不一样,加拿大多的是110v或者115v,美国是120v,而且插头设计也不一样。加拿大的是两个比较扁平的脚,美国则是再多一个圆柱形的脚。”他边说,还边比划形状。

 威尔听卢西安这么说,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背这些常识一定让你很辛苦吧?唉,太可怜了。”

 “我才不需要背!”卢西安脸上又怒又委屈,我觉得要不是还有自己女朋友在,他真的会被气哭。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欺负他了。”

 卢西安一听,立刻拉着椅子往我旁边靠,朝着威尔叫嚣道:“对,你不准欺负我。”

 威尔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在说客观事实而已。”

 卢西安撇嘴,做鬼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威尔也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笨蛋。”

 这个动作一落,卢西安就又拽我。

 看着两个人开始无聊地吵架,我的心好累。我频繁向对面两个相谈甚欢的女生发出暗示,赶紧把你们家的男友带走。好几秒之后,史凯拉终于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兵荒马乱。她对上我的眼睛,很快就笑起来了,“你们想要一起玩酒桌游戏吗?”

 行,只要摆脱这个情况就可以了。

 我很快点头。

 就是陪一群人玩游戏而已,一点都不难。

 有史凯拉和弗里达两位加入之后,威尔和卢西安的心理年龄明显就提高了很多。整个场面简直和谐友好太多了。

 然而,古话有云,福兮祸之所倚。

 简单翻译就是,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的。

 我们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truthordare)。

 按照概率的说法,我不应该每次都这么倒霉,总是中招。然而,有人在幕后操控,情况就截然不同。四个人明显地把我当成某种未知的宝藏,对我的各种事情都充满好奇,二话不说直接自动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让我每次都被选中,进而对我发问不休。

 他们不像普通好奇。

 每个问题都是像放大镜一样仔细推敲,仿佛我的回答蕴含着某种关键信息,足以左右整个故事的发展。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就像是找到了能够解锁某个谜题的线索一样。在这种氛围下,我感到自己彷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局中,四个棋手在不同的方向上布局,而我成为了棋盘上备受关注的那一个棋子。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问话发现我没有什么感情史可以挖掘之后,开始问我一些极端的问题。比如说「遇到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上一次遇到的最想哭的是什么事情」、「有没有对人哭过,时间地点起源经过结果是什么」,又或者是「做过最羞耻的梦是什么」,他们仿佛要从我身上挖掘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这个私有的黑历史变成大家共有的故事。

 我受不了了。

 “我选择大冒险。”

 这次轮到史凯拉提出要求,“那么从你的电话通讯录里面选择一位拨通电话,跟这个人说,「晚上我喝酒的时候,想起你了」,然后等他回应之后,跟对方借1000刀美金。”这话刚说完,史凯拉和周围的人击掌,笑道:“是不是超级妙?”

 这几人都是玩得上头了,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为了避免我刻意找其实很好说话的人借钱,史凯拉还连同卢西安和弗里达帮我做排除法。

 “赫德森太太和华生先生肯定得排除。”卢西安兴奋地帮我排除了两个最优选,连我的两把眼刀直戳在他脸上,他都没有注意到。

 史凯拉问道:“这个福尔摩斯先生怎么样?”

 卢西安解释道:“福尔摩斯先生很冷酷的,肯定很难借。”

 我在内心暗自窃喜。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夏洛克是我向他借钱最多的朋友。每当我需要钱的时候,只要开口,夏洛克总是慷慨地伸出援手。这个任务不要太简单,太容易了。

 于是,当我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我故意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满足了他们这群好奇心旺盛的"施虐狂"们。而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们自顾自地跳进我设置的陷阱。

 这局之后,我就要开始反杀了。

 他们玩得太嗨了,我一定得治治他们。

 果然,史凯拉看到我这么“挣扎”,笑道:“大冒险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嘛。就决定是他了。”

 我接过电话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加戏,“你们这样太过分了。”

 这话刚落,卢西安听到我这么说,不该有的心软就出现了,怜悯地看着我,“还是算了,我们换个人。我们不要太欺负兰尼比较好。”

 弗里达也跟着帮腔,同情心跟着泛滥,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兰尼这么说。福尔摩斯先生真的很凶很严厉的。”

 威尔不知道联想成什么家暴款的家长人物,说道:“那我们不要找那种玩不起的类型。”

 史凯拉听卢西安和弗里达都这么说了,也察觉到之间可能会有什么隐患,便说道:“那我们换个别人吧?”

 你们的同情心怎么就用在这里了……

 这四个人明明没心没肺,笑得连良心都找不到家门。

 我恨我刚才加了那么多戏。

 “不过通讯录上的人很少啊?这个「威廉」能不能打啊?”史凯拉看向卢西安和弗里达征询意见。

 卢西安懵了懵,“我不知道威廉是谁。”

 他很很快朝着我的方向投道:“不过以兰尼的性格,他不会和那些很凶的人有那么多的来往的。我们就选这个了。其他人都是姓氏,就这个人用的是名字,关系肯定和兰尼很好的。我们先试试看,要是对方很凶,我们就挂电话。兰尼,你不用怕,我们罩你。”

 天啊,我怎么解释这个人是莫里亚蒂教授?为什么我要用名字来备注教授啊?

 我应该早早就把名字换了的。我以前吃的苦真的是,转眼就忘记了。

 面对史凯拉和其他人好奇征询的目光,我只能设法保持镇定。

 慌了就容易正中他们下怀。

 这时,史凯拉笑着问:“那我们打给威廉试试看?”

 卢西安和弗里达都在等待着我的回应,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滞在这一刻。

 我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说:“好,试试吧。”

 这话一落,免提电话已经拨通了。

 这声音刚响,我的心蓦地一沉。

 我连开口说话的时间都来不及,电话另一边的轻笑声已经响了起来,“兰尼?”

 卢西安和威尔两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怔,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和其他人一样话。

 稳住,我不能慌。

 不过就是寻常的师生聊天而已。

 西方人都流行用名字相称。

 不要有那种被发现用名字称呼教授的羞耻心和心虚感。

 冷静,这完全没有问题。

 我没有道德包袱。

 我刚想开口,就发现我紧张得哑了声音。周围的人也没有特意留意我的动静。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得不到回复的莫里亚蒂教授在话筒另一边笑了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这是又喝醉给我打电话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调侃和无奈。

 这话一落,四个原本看似没心眼的人,此刻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像被一群老练的侦探团团围住。每一个微表情都可能被他们透视得一清二楚。

 我的脸不可遏制地在熊熊燃烧中。

 你们不要看我了。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逃避的审判之中,强忍着紧张,不断地做着自己心理建设,开始跟着剧本走,朝着教授,说道:“教授…我晚上喝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你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因为电话另一头的莫里亚蒂教授跟着短暂的沉默,仿佛也让整个酒吧仿佛陷入了寂静。

 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得赶紧说下一句。

 在我开口前,莫里亚蒂教授先开了话。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数:1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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