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热闹还在继续,宋方远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瞬间把齐燕从上到下都羞辱了个遍。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有人回过神,宋方远已经一口气骂完了。
而齐燕呢,眼睛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气得牙齿在打哆嗦,现在只想冲上去把宋方远撕个稀巴烂!
“怎么了?怎么我家门口这么多人?”齐燕的丈夫朱国平走了进来,他是个性格很温和的男人,平时看见谁都笑呵呵的,这会儿进来的时候也是笑呵呵的。
但进门以后,一看自己媳妇脸色通红,眼睛都是红的,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朱国平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咋了燕子,谁招你了?”
就好比受了委屈的小孩,一个人的时候能忍住不哭,但看见父母之后眼泪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齐燕看见丈夫回来,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决堤,扑进朱国平怀里就哭开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咋了?到底咋了?你说说谁欺负你了,我揍死他!”朱国平快要急死了,汗在往下冒,一个劲儿的在追问妻子到底什么情况,但齐燕哭得特别伤心和委屈,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看的人心碎。
朱国平没办法,看向周围的人,“你们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说,金秀儿说啊,“你家齐燕的内裤丢了,在宋方远家里找到的,齐燕就说把宋方远拉去保卫科,结果宋方远不肯去,还骂你家齐燕了。”
“怎么骂的?”
“就……说她长得丑年纪大,是个丑八怪之类的。”金秀儿说到这里都说不下去了,啐了一口,“宋方远个大男人嘴也太贱了,你偷就偷了,没偷就没偷,把话说清楚就行了,骂人这么难听!”
“哦,宋方远,你是这么说的吗?”朱国平听了,脸上的表情还挺平和,转过去问宋方远。
宋方远梗着脖子,一副我是天我有道理的样子,“是我说的咋了?我说的不对?你媳妇自己长啥样自己不清楚吗,我好端端的为啥偷她的内裤。你也该管管你媳妇了,别跟个软疙瘩一样,像我家,我说东媳妇不敢往西。”
话还没说完,朱国平眼神一冷,提着拳头就冲上去了,“我说你妈!给老子滚!”
他彻底被激怒了,一拳头先砸在宋方远的脸上,给宋方远砸了个黑眼圈。
宋方远刚才还在理直气壮,这会儿挨了一拳头,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睁开眼睛都觉得在天旋地转,剧痛,痛的他在嚎叫,他叫的像头驴。
“你疯了!你媳妇诬陷我,你还打我!”宋方远捂着眼睛吼了一声。
说着,他也要去打朱国平。
宋方远的腿受伤了,走不动路,还好朱国平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攥紧了拳头就要还一拳头,但还没等宋方远反应过来,朱国平又是一拳,打在宋方远的肚子上。
平时总是笑呵呵的,看见谁都笑着打招呼的朱国平,这会儿是真的被宋方远激怒了,他可以打他,可以骂他,甚至可以把他踩在脚底下。
但绝对不能欺辱侮辱他媳妇和孩子!
宋方远是结结实实的踩在了朱国平的雷区,在他的雷区起舞了!
事实上,真正的老实人被惹怒了是很可怕的,他们的怒火一般人都压不下来,朱国平一拳头砸在宋方远肚子上,把宋方远砸的眼冒金光,哇的一声张嘴就开始干呕了,先是干呕,然后开始往外狂喷,连昨天晚上的晚饭都呕出来了,呕到最后在吐酸水。
宋方远擦了擦嘴,死死盯着朱国平,还在嘴硬呢,“我没偷内裤,我没错!”
刚一说完朱国平又是一拳头,“那你也不该骂我媳妇!”
随着宋方远又一声惨叫,在旁边傻了半天的萧盼儿终于反应过来,她也惨叫了一声,心痛的不行了,撒丫子就冲过来,“你不能打我家方远哥!”
她冲过来,直接伸手在朱国平脸上挠了一爪子,刷啦留下五个血红的指甲印。
朱国平根本不管她,也不管自己的脸,逮着宋方远就是一通狂揍!
一群街坊邻居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也不知道怎么滴他们突然就打起来了!
“咱们上去拉吗?”
“这怎么拉啊!你敢上去吗?我不敢,朱国平都打急眼了!”
“我也不敢啊,万一他们打了我咋整!”
院子里的男人们都没回来,看热闹的全是一群妇女,想上去拉架都不敢动手。
而这时候齐燕也看见萧盼儿在打朱国平了,像她这种心智成熟很坚强的女性,就算伤心也不会一直哭的,所以她怒从心起,上去就给了萧盼儿一个大耳光,“你丈夫骂我,偷我内裤,你还在旁边帮腔打我老公,要不要脸!”
萧盼儿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脸,捂着脸尖叫一声,扑上去跟齐燕撕打起来。
四个人全都气疯了,打急眼了,也不管会不会受伤,反正怎么痛快怎么来,抓头发挥拳头抓脸,可劲儿的打!
院子里是一片混战,刚才还有人犹豫要不要上去拉一拉,这会儿齐刷刷的退后,一步都不敢往前,生怕冲上去被当成沙包挨打。
但大家看着眼前一片混战,心里也是着急的要命。
这要是谁受了伤,冲突可就进一步升级了!到时候绝对要闹上保卫科。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伙儿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受伤了!
就在四个大混战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嚎叫,大家齐刷刷的朝着那边望去,就看见宋方远被朱国平打倒了,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裤、裆在惨叫,他看着是真的伤的不轻,脸色都疼得发白,好几次想爬起来,但都没力气,看样子是真的受伤了。
“方远哥!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萧盼儿咋咋呼呼跑到宋方远身边,哭得眼泪鼻涕都在往下掉,又害怕又担心,“我把你送医院去吧,你可不能再受伤了,你们大家伙儿帮帮我,帮我把他送医院行吗?”
不等别人说话,宋方远一把推开萧盼儿,脸都白的像纸片了,还在叫嚣,“你给我让开,我不去医院,我要去钢厂,我要去找领导。”
“我一病人在家养病,好端端的被人诬陷成变态,还被人打成这样,这事儿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我要去找领导告状,要贴他朱国平和齐燕的大字报,我要让他们夫妻俩丢工作!倒大霉!”宋方远说着,咬牙想爬起来,他这架势是真的准备一瘸一拐的去找领导的。
大家伙儿看见这架势,心都悬起来了。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偷内裤的事情还没解决呢,现在又闹出受伤的事情了!
宋方远爬了好几次没爬起来,一拳头锤在地上,气得喘粗气。
朱国平把齐燕护在后面,跟护犊子的母牛一样,也是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就说,“你去,随便你贴大字报还是找领导,反正我不怕,丢工作也没事,但我也要把你的名声搞臭了,我会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个死变态,专门偷女人的脏内裤。”
“你去告诉领导吧!大不了咱们一起被批被下放,你去吧!”朱国平一挥手,让宋方远赶紧去!
“你才是死变态!我家方远哥没有偷内裤!”萧盼儿听见偷内裤几个字,整个人都气炸了,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内裤在我家就是我丈夫偷的?如果真的是他,我愿意去吃屎!这根本就是诬陷,这就是污蔑人,我也要贴你们两口子的大字报,方远哥,你说说证据!咱们没偷就是没偷,拿出证据砸在他们脸上!”
萧盼儿回头把宋方远扶了起来,还在不停的跟朱国平对骂。
但随着她说要拿证据,宋方远脸上的表情缓缓的凝固了,不仅仅是凝固,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
他一开始那种理直气壮叫嚣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宋方远有点慌了,拉了拉萧盼儿,“行了,你少说两句。”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我知道你不可能偷人内裤的,证据呢方远哥,你拿出。
宋方远看萧盼儿一脸天真,饶是心里爱她,也忍不住要骂人了。
猪队友啊,这是猪队友。
他要是有证据,不早就拿出来了吗?
宋方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一时半会的是真的拿不出证据啊。
要是萧盼儿不提这个,宋方远刚才被气疯了根本想不起来,他想的是自己没偷就是没偷,到了保卫科也是没偷,他不怕。
但是一提起证据俩字,宋方远就意识到,要是真的拿不出证据,这偷内裤的罪名他可是跑不掉的,毕竟内裤确实在他家。
想到这里,宋方远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了危机感。
要是坐实这个偷内裤的名声,那他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还得被人以流氓罪抓起来,审判、定罪、然后下放去劳动。
他家只有他这么一个正式职工,一旦他被下放,全家就没地方住了,全都得去街上讨饭!
所以现在不是偷不偷内裤的问题,而是他全家的生死存亡问题了!
而更可怕的是,宋方远忽然意识到,他没有证据来改变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继续更,下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