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补二+一更(第2页)

 在看到以弥撒双目亮起,以剑贯穿尤斯塔瑟胸膛的瞬间。

 苏唐倒吸一口冷气,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

 尤斯塔瑟已经重伤,但以弥撒的降临时间还剩大半!

 “噗嗤。”尤斯塔瑟双手抓住重剑,硬生生将自己从剑端给拔了出来。

 腥紫的血液从祂胸口喷溅出来,凌乱的长发被血液黏连在一起。

 尤斯塔瑟大口地喘息,紫血迸溅在祂俊美苍白的脸上,冰冷邪诡的瞳孔冷冷盯着以弥撒,爆发出冷冽的杀意。

 和哺乳类的身体结构不同,祂根本没有单颗心脏,只有一根多对心孔的管状心脏。

 再幻化人形,祂终究也不是人类。

 人类身躯的心腔终究不是祂的死穴。

 祂开始织就更多的精神力蛛丝扎入以弥撒的心口。

 以弥撒刚亮起的眼睛,又黯淡下来了。

 只是这一次,祂已经对梦魇有了抗性,不再完全陷入梦魇里。

 祂攻击尤斯塔瑟的动作变得迟钝,金眸亮起又黯淡,像是溺水的人,不断没入水又浮上头,意识在清醒与沉沦之间挣扎。

 祂感觉自己的意识远去。

 听力变得混沌,视力变模糊。

 祂看到了母亲的声音。

 邪恶种的身影,不断与母亲的幻影重叠。

 每一次挥剑,祂似乎都听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质问声。

 “所以,以弥撒,为了你的公正,你要杀我吗?”

 “……以弥撒……你要杀我?”

 质问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带刺的皮鞭,狠狠鞭挞在祂的心脏上。

 记忆中平静冷漠的声音,逐渐扭曲,越来越冰冷、尖锐,像是一柄利刃,血淋淋剖开祂的心腔。

 温热的血液迸射在空气里,冻得祂四肢冰冷。

 这一切都是幻觉。

 祂没有闻到母亲的味道、感受到熟悉的精神力,那股灼烧胃部的饥饿感也没有因眼前的人消失。

 祂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邪恶种编造出来的假象。

 眼前的不是母亲。

 可是每一次朝着那道幻影挥剑,祂的灵魂好似被带回了决裂的那天——祂手中的审判之剑指向了最敬仰喜爱的人。

 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恐从祂心底冒了出来。

 巨大的恐惧扼制住祂的心脏。

 恐惧如丝如网,束缚祂的关节、手腕,让祂挥剑的速度变得迟缓。

 以弥撒状态不好,尤斯塔瑟的情况更加糟糕。

 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无法顺利愈合,血液几乎将祂浸透,蛛腹上的足肢只剩下一半,半截身体差点被劈开,俊美苍白的脸现在更像是被抽光了血一样脆弱。

 而前面的以弥撒,哪怕暂时被梦魇束缚住了手脚,身体战斗的本能依然十分强悍,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有逐渐清醒的迹象。

 尤斯塔瑟撑不到降临时间结束。

 苏唐深吸一口气。

 既然以弥撒最害怕的人是她……

 苏唐的精神力慢慢融入尤斯塔瑟的梦魇蛛丝中,冷酷地命令,“尤斯塔瑟,拉我进入祂的梦境。”

 尤斯塔瑟闪开一道剑风,听到苏唐由精神力传递过来的命令,锋利足肢颤动,俊美的脸面目狠戾,

 “祂怎么配您亲自出手。”

 操控梦魇的祂的手段。

 但祂心底有一丝隐秘的占有欲——

 不想让唐唐进入其他人的梦境。

 “尤斯塔瑟。”沿着精神力蛛丝传来的声音不容违逆,这一次带有警告的味道。

 尤斯塔瑟擦过脸上的血痕,心底却升起一股不甘,到底是因为祂不能解决审判长,才让唐唐不得不亲自出手。

 都是因为祂太废物无用。

 悬空的足肢因为这个认知而愤怒地颤抖,祂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是。”

 操控大型梦境也是祂的天赋之一。

 祂以自己为中转站,连接两人梦境。

 苏唐感觉一阵困意涌上来,双眼打架。

 忘了进入梦境后,身体会自动进入睡眠状态。

 她用最后的意志调整身体姿势,想在睡觉前找个好一点的倒地睡觉姿势。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就从旁边横插过来,牢牢接住她,诧异道,

 “学妹?”

 风鼬轻盈地跳到她肩膀上,歪了歪脑袋,然后围成一圈围脖挂在她脖子上。

 “苏唐?”

 王富贵小心翼翼将低垂的脑袋抬起来,小心翼翼控制不看向天空,连忙过来帮忙扶人。

 江铭青按着苏唐肩膀,将她挪过来靠在自己旁边,让她不至于倒下去。

 露指的黑色战术手套稳稳当当,手臂绷得很直,拒绝王富贵的帮助。

 “我来就可以了。”

 作为经过四年体训摧残的军校优秀毕业生,不至于连这点重量都扶不起。

 “她怎么了?”王富贵像只受惊的仓鼠,担心地搓了搓脸。

 江铭青眉头拧起,他不确定苏唐是不是没听告诫,忍不住偷偷看了天空,然后被梦魇之主迷惑了。

 “可能是被精神攻击。也可能只是睡着了。得等救援队伍到,让精神系治疗师看看。”

 王富贵挠头,“……”

 他也困得要命。

 说实话,在场的人就没有不困的,大多数军校生都精神高度紧张地战斗了一天,早就精神疲惫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没人敢睡觉。

 如果这种状况也能睡着,那苏姐的精神状态也太稳定了。

 “救援什么时候到啊?”他小声问,之前就说快到了,结果一直不见人影。

 江铭青又看了眼光脑,皱眉,

 “救援的飞艇航行中受到了梦魇蜘蛛的精神攻击,我们还要再等等。”

 他垂头看向苏唐,却见她眉头一沉,好似不安地皱起眉。

 江铭青瞬间心头一沉,只有做到噩梦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不安。

 看来苏唐真的没听他警告,偷偷看了天空被拉入梦魇了。

 苏唐意识沉入审判长梦境,刚睁眼,就看到了之前做梦梦到以弥撒时的教廷,以及……

 一张英俊冷漠的脸,和伸向自己脖子的双手。

 “是……假的……”

 男人身高接近两米,站在她身前像是一尊高大雄伟的雕像,投射下来的阴影几乎将她覆盖。

 低沉冷峻的声音在教堂中回荡。

 仿佛在一遍遍使人自己信服。

 那双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距离她的脖子只不过一掌之遥。

 几乎下一秒就要扼上她的咽喉。

 刺激!

 她刚上线,就给她上强度。

 哪怕知道这只是梦,苏唐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往后撤了一步,大腿笔直,绷紧横扫,踹向身前的人。

 苏唐一脚狠狠踢在祂劲瘦的腰腹上。

 这里没有肋骨支撑,最为脆弱。

 “嘭!”□□碰撞的闷响在教堂回荡,十分沉闷。光听就能让人头皮发麻,想象得出力道有多重。

 但苏唐却感觉自己像是踹了一块钢板。

 “母……母亲……”

 以弥撒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不敢置信地看向前方。

 熟悉的气味以一种缓慢但又不容拒绝的姿态涌入鼻腔,那味道轻柔的萦绕在他周围,像是空气中浮动的暗香,让祂在一瞬间产生了母亲就在他身边的错觉。

 不是只有模糊影子的冒牌货,仿佛真正的母亲站在祂面前。

 梦魇蜘蛛的梦境加强了,甚至开始影响到祂的其他感官了……

 虽然理智清醒地告诉祂,眼前这一切都是邪恶种卑劣的、欺骗的把戏。

 但是……祂想要毁灭幻象的手,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以弥撒抬起头,沉默地注视眼前的幻象。

 弥漫在她周围的模糊雾气开始消散。

 祂终于看到了母亲,和祂记忆里相同的,冰冷的面具下,清亮漆黑的瞳孔冷冷地俯视祂……哪怕祂的身躯比她更加高大。

 “以弥撒。”

 对面的人缓缓开口。

 朦胧的迷雾彻底散尽,熟悉的人影站在祂面前,依然是她离开那天的模样。

 梦魇蜘蛛在梦境中编造的人,都是以被操控者记忆为原型。

 祂看到的母亲一直笼罩迷雾,是因为祂在努力隐藏记忆,不想让记忆里的人出现在肮脏的邪恶种编造的梦魇里。

 因为祂潜意思的抗拒,梦里的人也身影模糊不清。

 但此时眼前的幻象清楚而真实,仿佛真的站在祂身前。

 以弥撒感觉一切思绪都被抽离,大脑变得迟钝。

 祂知道眼前的人是假象,但在这熟悉的呼唤声中,超凡种挺拔的脊梁还是一点一点弯折下去。

 如同崩塌的山岳。

 膝盖抵在冰冷僵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祂单膝半跪在地,骄傲的头颅缓缓垂下,像是在神像前垂首忏悔的信徒。

 弯曲的脊梁上,荆棘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汗珠与血水,混合交融,从祂颤抖的睫羽上滴落。

 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咽喉,强势占据祂的大脑。

 莫名的灼烧感从祂胃部一直延伸到喉咙,像是要将声带皮肉尽数融化,祂张开咽喉,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对着身前的幻影,恭敬又虔诚,

 “母亲。”

 以弥撒闭上眼,无声地垂首静默,像是引颈就戮的死刑犯。

 这场战斗,祂已经输了。

 祂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

 但祂无法控制自己去沉沦相信一个梦魇里的幻影。

 祂无法再次对她动手。

 梦境外,审判长原本在明暗之间反复闪烁的金瞳彻底黯淡下去。

 祂的身体像是失去电池的机器,彻底散失了攻击与自保的欲望,缓缓跪立下去。

 尤斯塔瑟舔舐着伤口,眯起狭长的眼睛,深紫幽诡的瞳孔惊疑不定地看向跪立在地、完全失去抵抗意志的审判长。

 之前,虽然祂能操控审判长想起最恐惧之物影响祂的判定,但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挣扎。

 对方的意识一直在恍惚和清醒之间挣扎。

 可现在,祂像是放弃了所有精神抵抗,彻底沉入梦魇。

 这样的异常,不仅没有让尤斯塔瑟放心,反而让祂迅速警惕起来。

 想到是苏唐进入梦境,亲自处理审判长,祂就升起微妙的嫉妒和不满。

 梦魇蜘蛛可以唤醒一切有智生物心底的恐惧,操控和编织噩梦,但大多数时候,尤斯塔瑟不会亲自去监视祂们的噩梦。

 大多数人噩梦大同小异,对祂来说不过是浪费时间。

 可此时,虽然明白自己已经梦境的主导权交给了主人,不应该再插手主人的计划。

 可是,心底的嫉妒如毒焰,一点点啃噬心腔。

 又在心火中滋生出强烈的窥视欲。

 祂甚至顾不上去攻击已经失去反抗力的审判长躯体,一边蜷缩着恢复伤势,一边将精神力沉入梦境中,无声地窥探梦境中的一切。

 在刚看到以弥撒攻击自己的瞬间,苏唐还以为自己要在梦境里跟近战最强的大法官来一场全武行,没想到,她心理准备还没有做好,以弥撒就自己跪了下来。

 之前尤斯塔瑟和她说时,苏唐还不大相信。

 现在看来,以弥撒是真的害怕她。以前祂追杀她时,她是一点迹象都没看出来。

 苏唐略一思索,就想通了。

 毕竟是将剑指向培育自己长大的‘主人’和‘母亲’,以弥撒也许一直是害怕的。

 不过守序中立强大的理智压下了祂内心的惧怕,对她动手的犹疑,只占据了祂情绪的一点点,所以祂动手才那么冷漠平静。

 但尤斯塔瑟的技能特点就是,引出恐惧、放大恐惧。

 梦境里的以弥撒,被梦魇蛛丝影响了判断力,原本只占据祂一小块情绪的恐惧,以及弑主弑母的后悔,被无限放大,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这样一点都不体面的大法官,也许也只能在梦境里看到了。

 不过,她正好利用祂这份恐惧。

 以弥撒的‘不死’能力堪称逆天,不是他们目前能解决的,一旦让祂清醒,尤斯塔瑟必死,她现在的身份也可能保不住。

 必须让祂的精神沉浸在梦魇里,给尤斯塔瑟恢复的时间。

 苏唐目光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以弥撒,微微眯了眯眼睛,听到祂喉咙里艰难滚出的母亲二字,轻轻笑了一声。

 “啪。”

 苏唐打了响指,身后便自动凝聚一把高脚椅。

 她看也未看,径直坐下,脚尖抬起以弥撒的下颚,

 “怎么?这声母亲叫得很烫嘴?”

 低垂的头颅被迫抬起,露出一张英俊冷峻、庄严神圣的脸来。

 金色的发梢落在祂两颊,祂金色的长睫颤抖,肃穆沉静的黄金瞳直视身前的人,眼睫下却悄悄浮起一点湿漉漉的水雾来。

 作为守序古板的大法官、审判长,祂从来沉着冷静,威严不可侵犯,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这极具上下准备和羞辱意味的动作让祂胸腔里翻涌起难言的耻意。

 身体因为羞耻感而迅速升温,绯红一路从祂脖颈爬上眼睛。

 更让祂恐惧的,自从和母亲决裂,祂实在是太久没有和她接触。

 此时仅仅只是隔着军靴的触碰,都让祂头晕目眩,甚至产生了一种甜蜜的错觉。

 这份迷幻的甜蜜错觉让祂更加感到羞耻和难耐。

 它们与背叛的纠结和忏悔,亵渎自己职责的痛苦以及……对‘母亲’那份不可言说的微妙感情,一起发酵、爆炸,让祂大脑空白。

 以弥撒感觉自己就像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被撕掉伪装,暴露在光明之下。

 祂下意识躲闪目光,将脑袋偏向一边,不愿意让身前的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异样。

 哪怕知道她另一个身份并不算光明。

 祂仍然希望,在她的眼中,祂是那个冷峻、肃穆、公正的大法官。

 可是祂的脸,却又被硬生生地扭过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

 冰冷的面具贴近,少女的鼻息几乎喷洒在祂鼻尖。

 被鼻息扫过的肌肤像是被烫了一下,祂鼻头几乎立刻凝出晶莹的汗珠。

 面具下冰冷的目光,像是利刃凿开祂的肌肤。

 她声音散漫,带着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难道是因为曾经将剑尖指向了我——培养你成长的‘母亲’、你曾经效忠的主人,所以,现在不敢看我?”

 以弥撒的呼吸一顿,频率变得凌乱起来。

 苦痛的荆棘开始在洁白的大理石上蔓延,缠上祂健壮的身躯。

 苦痛荆棘总会遵循以弥撒的意志,缠绕祂认为有罪之人。

 祂在下意识惩罚自己。

 苏唐低头看了眼往祂身上蔓延的荆棘,不禁抬了抬眉梢。

 每一声漫不经心的质问,都化为最尖锐锋利的利刃,搅动超凡种的血肉心脏、血肉模糊。

 “你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

 她下俯身,抬手,拇指用力捏住祂刚毅的下颚。

 柔软的触感从脸颊传来,是熟悉的体温,力道并不重,以弥撒却感觉整张脸像是黄油一样,要在她指尖的温度下融化。

 祂身体比思维更快,下意识扬起脖颈,将脸颊和嘴唇贴向她的手掌。

 但扼住祂下颚的手,却已经将祂的脑袋甩开,少女双眸微弯,笑着注视向他,

 “可,那不是你自诩的公正吗?”

 唇舌化为刀剑,话语如毒针,一根根刺进祂耳朵、双唇、咽喉。

 死人般的惨白迅速爬上祂英俊的脸,祂脸上原本蔓延的绯红刹那褪尽。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润祂的眼角、脖颈。

 “我……”

 眼角剧烈震颤,以弥撒的喉腔像是扎满了毒针,每次开口喉头都涌上一股腥甜。

 “因为……我有罪。”

 祂垂下头颅,从眼睫滚落的汗珠像是忏悔的泪水,金发汗涔涔得黏成一团。

 “我没有及时发现引诱您的邪恶种……纵容您堕落,没尽引导之责。”

 “是我的疏漏与失职,才让祂们有机可乘,致使您被引诱,与祂们为伍。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苏唐:“……”

 啊?

 如果不是马甲本就是她自己开的,她都要相信祂的话了。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以弥撒这么会pua自己?

 苏唐眼神有些复杂。

 恐惧主宰可是邪恶阵营的boss。什么邪恶种引诱别人犯罪的方式,会给自己找一个老大?

 这话说出来,祂自己信吗?

 以弥撒声音落下,地上的苦痛荆棘便开始蔓延生长。

 一点点缠绕祂的双手、大腿。

 祂双手被自己的荆棘条反缚在身后,身体也已经由半跪的姿态,变成了双腿叉开,跽坐在苏唐面前。

 像是一名忏悔的囚犯。

 祂半身赤裸,饱满的大腿肌肉被挤压鼓起,张露精悍雄劲的肌肉曲线,汗珠从性感的肌肉上滑过,浸透一层光滑的水泽。

 以弥撒每说一声,交缠在祂身体上的苦痛荆棘就收紧一分。

 苦痛荆棘向来只会惩罚以弥撒认为有罪的人。

 看来对于自己的话,祂自己也是不信的。

 祂每说一句话,苦痛荆棘就刺入越深,是因为祂的潜意思在为自己的私欲和不公而惩罚自己。

 祂的灵魂在拉扯,意志在撕裂,公正与私欲的天平摇摆不定。

 祂试图用□□上的痛苦,来覆盖来自心灵和意志的痛楚。

 祂说的话,唯有‘我有罪’这一句是真实的。但不是罪在纵容邪恶种引诱母亲,因为没有一个邪恶种能引诱恐惧主宰堕落,恐惧主宰本身就是黑暗的极致。

 祂的‘罪孽’,在于祂此刻撒谎,因为祂的私情,玷污了心中神圣的公正。

 ‘我有罪’,既是真实又是谎言。每为母亲开脱一句,祂的‘妄言之罪’就会加重一分,祂对自己的惩罚就越残酷。

 苏唐突然感觉到一条荆棘藤条,慢慢爬她的掌心。

 她下意识地想要闪开,结果那根荆棘却没有刺入她血肉。没有尖刺的那一段,温顺地贴在祂掌心中。

 “我有罪。”

 “我该为我的罪孽受到惩罚。”

 以弥撒挺直腰,汗水几乎将祂脸打湿,被汗珠沾湿的金瞳晕出朦胧恍惚的光,呼吸滑腻又灼热,“请您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以弥撒:(一边清醒一边疯狂)都是我的错!

 祂其实知道自己包庇了唐唐,因为包庇内心痛苦,又想让唐唐惩罚祂缓解痛苦。

 一边听的《闻到》一边写的这段,“恍恍惚惚、入坠迷雾”那段真的很贴以弥撒此时的状态(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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