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眸色清明。
的确该知道,当年虞家那把火因何而起。
“好。”
顺子驾马,车轮滚动的声音被大雨盖去。
顾傅居这才举着伞缓缓往回走。
贺诩然是这时急急过来的,看到他湿淋淋的,便拧眉道:“姐夫先去换一身干爽的衣裳,免得受了寒。”
顾傅居:“嗯。”
贺诩然看了眼街道,隔着层层雨雾,已瞧不见顺国公府的马车。便随着顾傅居沿着官道往里走。
想到魏昭的嘴脸,免不得焦躁来了句:“在泽县,我曾多次打听过听晚,若魏昭出事,她可有改嫁的心思。”
顾傅居看过去,没有问,却等着贺诩然往下说。
贺诩然:“她说没有。”
“早就认定他了。”
“说魏昭死了,她就抱着牌位过一辈子。”
“我想要劝,她就恼了。”
贺诩然:“不过也是,别的不提,魏昭那一张脸的确……,再加上他的见识,他的本事,哪个小姑娘不迷糊。”
顾傅居闭了闭眼,接受这个事实。
开始说正事。
“如何?”
贺诩然环视一圈,低声:“已在东宫查了一圈,储君之死,并无蹊跷。”
当真没蹊跷吗?
可这也太巧了。
顾傅居叹了口气,没再多想,神色肃穆:“是我多虑了。”
出此噩耗,圣上大恸。很多丧仪的事得他携礼部办。
“诩然。”
顾傅居往前走:“……阿妩那边,你替我多关顾着些。”
“是。”
————
丧钟鸣响,深沉而悠远。
上京的百姓听到动静,全都心下一凛,套上衣裳,跑到院子里去数。
一声。
两声。
……
八声。
结束。
丧钟八响,为太子薨逝。
百姓惶惶。
“储君死了,日后新立的太子就是五皇子了吧。”
“五皇子是不错。可他亲舅连赈灾粮都贪污,以至于饥荒年死了那么多人。虽说已上吊自尽,可罪孽深重,千刀万剐也是该的。”
有人反驳:“贪污一案是他舅舅做的,五皇子那时还小,知道什么?自不该牵扯其中。”
“这话倒是轻巧。”
“他舅舅从中获利钱财不计其数,还能不为五皇子打点?皇宫朝廷上的水又深又浑。这些年下来,五皇子会没花过一文?甭管他知不知情,花了就是吃人血馒头。”
“行,那照你说,五皇子德不配位,放眼看去,皇宫还有谁能做储君?”
这厢,虞听晚已和魏昭出了皇宫。
魏昭一改在宫里人前的娇弱,行云流水的煮着茶。
“太傅派贺诩然去查太子的死因了。”
虞听晚:“那会查到你头上吗?”
魏昭:“不会。”
虞听晚:“哦。”
“你身子不好,不曾中途离席,魏家又一向对皇家忠心耿耿,便不会是你所为。”
魏昭刚把煮好的茶,往她面前递过去。
虞听晚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花茶。听着外头的雨声,心绪却乱如麻,她幽幽出声:“在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杀死东宫储君,夫君你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