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从头到脚一片焦黑,七窍流出的鲜血都让天雷烘干了,连他老娘来了都不一定认识。
奇怪的是,从蔡大师的袖笼里还滚出一段发白空心的腿骨。
后来我师父告诉我,这位蔡大师心怀歹念。
他身上掉下的骨头是死去多年老娘的腿骨,他想利用老白干抢夺陈家的祖坟之便,把他老娘的腿骨丢进去,再施展墓葬鲁班术,最终实现庇护自己的家门的打算。
他虽然瞒过所有人,却没有瞒过神灵上苍。
所以落下了雷劈的下场。这些都是后话了。
老白干尸身立在水中,蔡大师遭雷劈之后,事情越发变得邪门起来。
整个陈家村笼盖在恐怖的阴影下。
我爹娘晚上听说蔡大师丧命的消息,便马上关紧房门,两人一下子变得紧张不安。
我爹又担心白大彪上门找麻烦,将斧头柴刀全部磨好,只等着拼命。
好在到了后半夜,也没见白大彪找上门来。两人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愁完这件事,又要愁第二桩事情。
蔡大师说老白干头七回魂是我亡命之日。
我爹娘两人一计算,还剩下两天就是老白干横死的第七天。
头七是人死后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会在“头七”返家。头七回魂,也就回煞,回殃。
老白干真要回魂,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祸事。
一想到这里,两人只能默默祈祷不会牵连到我。
可这怎么可能。
我爹安慰我娘,说他天一亮就去准备镇邪之物,再准备一盆公鸡血,桃木枝,草木灰,再弄些黑狗血来,总有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而今晚的白大彪,如热锅上的蚂蚁,顾不上找我家的麻烦。
他也想到蔡大师的话,深知亲叔怨气不散,肯定会牵连到他。一旦老白干变成厉鬼回来,说不定也要回家瞧一瞧。
白大彪连夜就把蔡大师的尸身送回镇子,又花重金找一位更厉害的马神婆。
据说这位马神婆的手段更高,家中修有神堂,是个比蔡大师更厉害的角色。
白大彪不惜花了五百块钱,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注定不平静的晚上,我不断做着噩梦。
尤其是老白干那双死鱼眼以及脸上浮现出的诡异笑容,一遍一遍上演着,简直就是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不断出着汗,床单都湿透了。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只听到咕噜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家院子里面。我爹娘提心吊胆,又要照顾我,睡得很浅。
一听到声音,两人就惊醒过来。
我爹披着外套出去查看,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院子中间,有一个血肉淋漓惨不忍睹的人脑袋摆在院子中间。
脑袋上的肉啃得稀巴烂,受到雨水的浸泡,肌肤有些水肿发白,两只眼珠子更是被挖掉了。
虽然样子有变化,但还是能认出是老白干。
我爹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四处看了看,只看到一条白色尾巴一闪而过,翻过了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