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年二月,皇宫之中,气氛凝重。朱瞻基端坐在御书房中,目光深邃,心中思绪万千。如今他已三十岁,却尚未得子,而贵妃近日诞下一子,这让他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了子嗣,忧的是中宫皇后的处置问题。
一日,朱瞻基决定召见几位重臣,商议此事。张辅、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等人接到诏令,匆匆赶来。他们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神色肃穆,心中猜测着皇帝此次召见的目的。
众人进入御书房,跪地行礼。
“臣等叩见陛下。”
朱瞻基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卿平身。”
朱瞻基看着眼前的几位重臣,缓缓开口道:“朕已三十岁,尚未得子,如今所幸贵妃生有一子,母从子贵,古时就有这样的事。但是,中宫皇后应当做何处置呢?”
说着,朱瞻基列举了中宫皇后胡氏的许多过失。众人心中一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杨荣,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精明。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像陛下举出的这么多过失,废去皇后也是可以的。”
朱瞻基微微皱眉,问道:“废立皇后,以前有没有现成的事例呢?”
蹇义,一位历经数朝的老臣,面容沉稳,眼神深邃。他思索片刻,说道:“宋仁宗降郭皇后为仙妃。”
朱瞻基转头看向张辅、夏原吉、杨士奇,问道:“为何缄口不语?”
杨士奇,气质儒雅,面容清瘦,眼神坚定。他向前一步,微微躬身道:“臣奉事陛下和皇后,就像儿子奉事父母一样。今中宫皇后就是母亲,群臣就像她的儿子,作为儿子怎么能议论废弃母亲呢!”
朱瞻基又问张辅和夏原吉有何话说。
张辅,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给人一种威严之感。他微微犹豫,说道:“此事重大,臣需详加思索。”
夏原吉,面容和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也说道:“陛下,此事确需慎重考虑,臣等不敢轻易决断。”
二人依违于蹇义、杨士奇两种意见之间,说:“这样的大事情,等臣详加议论以后再回答上奏。”
朱瞻基微微有些不悦,问道:“这样的举动还用得着拿给外廷大臣们议论吗?”
蹇义连忙说道:“废立皇后的事情,自古有之,哪里用得着由外臣议论呢!”
杨士奇却反驳道:“宋仁宗废郭皇后,大臣孔道辅、范仲淹率领台谏官员十多人入宫劝谏,并因此而被罢官,至今史书中还贬斥这件事情,怎么能说没有议论呢!”
众人争论不休,气氛紧张。最终,他们退出御书房,各自心中思绪万千。
杨荣、蹇义对夏原吉、杨士奇说:“皇上有此想法已经很久,不是我们臣下所能制止的。”
夏原吉微微叹气,说道:“只是应当商议如何安置中宫胡皇后就可以了。”
杨士奇坚定地说:“今日我们听到的中宫那些过失,都不是因为皇后有罪而应废弃的正当理由。”
经过一番议论,仍不能决断。
第二天一早,朱瞻基在西角门召见杨士奇、杨荣。朱瞻基神色焦急,问道:“你们的议论都说些什么呀?”
杨荣从怀中取出一纸,上面开列中宫二十件过失进呈朱瞻基,全都是诬陷诋毁之词,并说:“根据这些,就可以废除皇后了。”
朱瞻基浏览所列二三件事,突然很不高兴地变了脸色,说道:“她哪里有这样的罪过,难道宫庙中就没有神灵吗?”
朱瞻基又问杨士奇:“你有什么话说?”
杨士奇回答说:“汉光武帝废除他的皇后,其诏书说:‘废立皇后之事,并不是国家的福分。’宋仁宗废除皇后,过后又很后悔。愿陛下慎重处理这件事。”
朱瞻基不太高兴,此事不了了之。
过了几天,朱瞻基又召问杨士奇。
杨士奇心中已有了主意,说道:“皇太后必定会有所主张。”
朱瞻基说:“朕和你们几个说的话,就是太后的意思。”
又一日,阳光透过文华殿的雕花窗户,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辉。皇帝朱瞻基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皇冠,身姿挺拔,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纠结与忧虑。他在文华殿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皇后的废立。
片刻后,朱瞻基停下脚步,微微抬手,示意左右侍从退下。待侍从们悄然退出殿外,朱瞻基缓缓开口道:“宣杨士奇。”
不多时,杨士奇身着官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文华殿。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睿智之气。杨士奇跪地行礼道:“臣杨士奇叩见陛下。”
朱瞻基微微抬手道:“平身吧。”
杨士奇站起身来,恭敬地等待着皇帝的问话。
朱瞻基看着杨士奇,沉默片刻后问道:“你看怎么安置皇后才更得当呢?”
杨士奇心中一凛,他深知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和重要性。他
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反问朱瞻基:“中宫与贵妃二人关系如何?”
朱瞻基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甚为和睦,相耳亲爱。但朕所重视的是皇子,而中宫的命运就在于她不能生子,所以朕想正位皇子之母以加区别。中宫有病至今已超过一个月,贵妃每天都去探望,对她的慰藉甚是殷勤。”
杨士奇听后,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他缓缓说道:“这样,就可以乘现今中宫有病之机,启发她主动让出中宫的位置,而陛下对于进退二者都要待之以礼,施恩眷顾一如从前。”
朱瞻基听后,微微点头会意,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着杨士奇的建议,觉得此计或许可行。
数日后,朱瞻基再次召见杨士奇。此时的朱瞻基神情略显急切,他一见到杨士奇便说道:“你前几天说的话非常对,中宫果然表示愿意让位,贵妃又坚决不肯接受,太后也还没有答应中宫辞位。可是,中宫辞让很坚决。”
杨士奇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果是这样,愿陛下对待两宫应当完全一样。过去,宋仁宗废郭后,而待郭后恩意反倒加厚了。”
朱瞻基微微点头,说道:“是这样。我决不食言。”
至此,废立皇后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下来。
朱瞻基坐在御书房中,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他微微沉思,然后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敕谕:“皇后胡氏,自己感到有多种疾病,不能承担祭祀列祖列宗和生养子这样的重任,尤以无子深感沉重,以此怀有坚决退让之想,因而上表请求闲居贻养。朕感念夫妇之情义,拒绝所请不予听从。而胡氏陈请再三,朕不得不从其所愿,令其居闲别宫。其称号、服食、侍从一切仍如从前。贵妃孙氏,皇祖太宗(朱棣)亲自选为朕之嫔妃,已十年有余,其懿德忠厚堪称后宫之冠,实则其生长子,已立为皇太子。群臣都认为《春秋》之大义,母以子贵,应当正位孙氏为中宫。今允众臣所请,册立皇妃孙氏为皇后。”
几天后,春寒料峭,微风中仍带着丝丝凉意。京城的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如棉花糖般飘浮在空中。皇宫中的文华殿庄严肃穆,红墙黄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朱瞻基气宇轩昂地驾临文华殿。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威严。皇帝身后跟着一群侍从,他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朱瞻基缓缓走到御座前,坐下后,目光扫视着殿中的侍臣们。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治民之事,有本有末。管理农事,设立学校,此乃根本。然,不幸有人愚钝而顽固不化,就得制止以刑。”说到这里,朱瞻基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侍臣们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到皇帝的话,其中一位身材修长、面容清俊的侍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古人因用肉刑,所以人人知道自爱,而不轻易犯法。到汉文帝时,除去肉刑,从此以后,人们才轻易冒犯法律。”这位侍臣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古人之法的推崇。
朱瞻基微微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他缓缓说道:“古时对于民人的道德之教非常周详而完备,是以犯法者少。后世道德之教颇有遗漏,是以犯法者多。以此观之,未必因为是否存用肉刑。”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对历史的洞察和对现实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