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
他老爹弄了两件软猬甲。
给他一件。
也给韩枭一件。
重点是。
他老爹在准备衣裳的时候还惦记给韩枭.....
这!
不可能吧。
季清欢和韩枭对视一眼,从彼此眸底看见诧异。
这简直天方夜谭!
自家老爹有多瞧不上浪荡轻佻的韩枭,季清欢最清楚不过了。
韩枭也诧异钝声:“...给我的?”
“是给你的,”季沧海点点头,把软猬甲递给韩枭的同时,解答了他俩的疑惑,“金铜易找,千年滕枝可是难得......”
前年的年底。
匈奴进攻南部,放火烧山。
后来百姓们自发组建队伍进山,清理残秽并开荒拾耕。
有百姓在一堆灰烬里,发现一根盘踞在石壁上完好无损的滕枝。
百姓们不认得这是什么。
却发现此物不惧火烧又异常坚韧,拿匕首都很难割断。
便猜测这是好东西。
层层上报。
但——
发现这根滕枝的百姓是季州城人士。
而韩王得知消息后不由分说,直接下令派人去采走!
这采出来算是韩家的还是季家的?
当时季沧海刚到西夏,就收到这个消息。
此物开采锻造极其费事,总不能千里迢迢运到西夏,再说韩王都派人采掘到手了,岂肯轻易拿出来。
于是两家的人论辩许久。
最后由季沧海和韩王通信,敲定了把这根千年滕枝分丝,两家一人一半。
韩王提供金丝和精铜线。
季沧海提供他从京城带来的匠人师傅。
两家合力,自然顺风顺水!
这便加急赶出来两件滕枝软猬甲。
俩孩子一人一件。
如今东西到了,季沧海自然是要转手交给韩枭。
所以并不是他给韩枭做的。
是老韩王惦念儿子。
主帐烛火下,季沧海把属于韩枭的这一件递过去。
恩怨不殃及幼子,更何况大战在即。
季老爹依旧是严父形象,抬头朝韩枭说:“贤侄拿着吧,好好穿上珍重自身,省得叫千里之外的家人挂念。嗐,此次战事惊险,你二人出阵都得当心。”
后一句是朝季清欢说的。
顺嘴带了韩枭。
“好,”不管怎么样,季清欢看着两件一模一样的甲衣自然欢喜,他用手肘撞撞愣着的韩枭:“还不接住?”
有了这升级版的软猬甲。
韩枭出阵季清欢就更放心些。
“.....多谢老将军。”韩枭平时再嚣张,此刻也得压着性子伸手接过。
神态莫名乖顺起来。
他悄悄多看了一眼坐着的老头儿。
这种从宿敌手中接到家里寄来的东西,感觉怪怪的。
接过软猬甲时,韩枭碰到老将军粗糙干裂的手,手指是跟季清欢一样的暖。
珍重自身,出阵得当心。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长辈的叮嘱....
这份叮嘱自然是给季清欢,却也连带的给他了半句?
拎着手中的软猬甲。
韩枭面色浮起一层热感。
好在营帐烛火不亮堂,看不出来。
韩枭也说不清这种感觉,但这是季沧海第一次跟他说这种话,给他递衣裳,叫他珍重自身。
就好像——
此刻给他递软猬甲的人,不是南部宿敌。
而是当年他躲在暗处偷看的,那个会给儿子挖黏土铸剑、还带儿子摸螃蟹的父亲。
想到这段过往记忆。
韩枭忽然头疼!
好似脑子里比之前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