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点事情,”季清欢心脏砰砰跳,稳着嗓音赶人,“你出去吧,别跟我说话打扰我。”
绝不能让侍卫发现韩枭在他屋里。
因为没法解释......
现在老爹身体不好,家里处境也不大好。
他是绝对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跟韩枭有什么的。
不能让家里知道他是断袖。
死都不能。
等石头匆忙应声退出房间,季清欢刚洗过澡,却因紧张都又险些出汗。
他站在桌边,低着头沉沉呼了口气。
像是劫后余生。
等收拾好情绪无意间转头.....
就对上屏风缝隙里,那边软榻上的一双眼睛。
韩枭神色平静,已经坐起身了,穿着紫色绸裤的双腿垂在软榻底下,两只手随意按在榻沿,正微微扭头看着他。
对视后——
韩枭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庞,露出些安静笑容。
他轻扯了下唇角,声量很低的问季清欢。
“差点被发现,你吓到了?”
“....没。”季清欢动身往内室走。
过程中还不放心的看一眼关闭着的房门,仿佛心有余悸。
“......”
见他如此小心。
韩枭眸底划过些落寞。
就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见不得人的一天。
他都没想过要藏季清欢。
哪怕知道自己父王厌恶季家人,他都没隐瞒过自己喜欢季清欢这件事,尽管只有一个亲人,也还是不惜反目的坦白。
不是非要季清欢现在就公开。
只是对韩枭来说,一贯强势且身居高位的他,会觉得自己被藏起来有点难受,像是被轻贱了。
其实他更在乎的是季清欢的态度。
季清欢似乎没想过,要告诉别人他俩的关系?
难道要这么被藏一辈子么。
仅是这样想想,韩枭坐在软榻上,都感觉有股烦躁自心脏处迭起。
见季清欢朝他走过来,他转头又瞥见桌上干硬的糕点,以及放了一天的凉茶。
这些破烂吃食他从前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现在。
为了待在季清欢身边.....
这人还藏他藏的这么狠!
韩枭心里酸涩的憋屈着,感觉挺难受。
于是他站起身了。
季清欢拎着手里茶壶刚好走过来,看着他起身。
“?”
“......”
两人站在软榻边又对视上。
季清欢的眸色很凉,带着疑惑,似乎在等他说话。
屋里很安静,外面乱七八糟的雨声更叫韩枭心烦。
就像老天爷正对着他的耳朵尿尿。
对视片刻后。
韩枭压着眸底的闷气,终归还是败下阵来。
他率先移开视线,随意看着屋里的家具摆件儿,别扭开嗓。
“我没想睡你这儿,说两句话就走。”
“哦,”季清欢隐约察觉这人是动气了,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但这件事暂时没得商量。
不能告诉家里。
他垂眼把拎过来的热茶放在矮桌上,接着爬上软榻,盘腿坐好,扯平衣摆仰头看韩枭。
“我没说要你睡这儿,坐下聊?”
“呵呵,”韩枭微抬着下颌,语气轻带自嘲,“我知道!你自然不想叫我睡在这儿,避我如蛇蝎,生怕我忍不住会对你胡来,是我非、非赖在你房里不走,你是这个意思吧?”
太久没跟季清欢对着吵。
韩枭说到最后都磕巴了一下,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背对着软榻,站姿哏啾啾的。
显得态度非常强势。
浑身上下透着——
我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你如果不管我,我就站这儿,把地板站出两只洞!
“....韩枭。”
季清欢单手支着下颌,揉捏着后脖颈看小柿子。
这人的身影在烛光里宛如一根笔直的松柏,肩宽腰细,腿也长,单手背在身后。修长手指在紫绸缎的衬托下,白皙醒目,一根根手指如削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