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锦城郊外。
一座披挂着红绸的山庄,热闹极了。
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来的都是西夏文官和富商们,恭贺傅王叔纳妾之喜。
虽说是在山庄举行喜宴,却连什么鞭炮和迎亲队伍都没有。
毕竟是纳妾嘛。
能摆一场酒席都是想收些贺礼和黄白之物,否则一抬小轿也就打发了。
山庄后院。
几个婆子看着被绑在红色床铺里的女子,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听说是山上好人家的姑娘,可怜啊。”
“嘘,可不敢说这话!能伺候王叔才是她的福气呢,吃香喝辣......”
“可别提了,她这不吃不喝已经有三天,要不咱们给她灌些米粥?”
“不敢去!这姑娘看着纤瘦性子却烈得很,谁去靠近不是挠就是踹,一不留神若是叫她寻死了,咱们怎么跟外头交代?”
“唉,那好吧.....”
“......”
季清凝双臂被麻绳绑在两边床柱上,红盖头下,嘴里堵着白布不许她咒骂出声。
这是一张跟季清欢五官极其相似的脸庞,整个人都消瘦极了,脸色煞白。
她眼眶红肿如桃,眸色却柔韧且暗含坚定。
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闷声呜咽着。
季清凝绝望的想——
若在洞房之前,钱志远不来救她。
她就寻个机会一头撞死也罢。
死了都不嫁那年近五十岁的恶王叔!
只是,她不甘心啊。
还未能见到父亲和欢弟,她把庭院布置的很好,说好了要一家团圆,父亲和欢弟如今在哪儿,是否平安,是否还能再见......
短短几个月就消瘦至极的季家嫡女,悲从心来,逐渐的泪流满面。
“咚。”
某个瞬间。
忽然听见身后的墙壁有异样声响,像是谁拿指骨敲了敲。
“嗯?”
季清凝泪眼滂沱的愣住了,凝神侧耳细听。
只听墙外传来熟悉的男子低嗓——
“大小姐,别怕。”
“......”
*
“驾!”
“快点儿!”
城郊,季清欢正领着季家军疾驰!
时辰接近正午,当看见前面那处飘着红绸的山庄,他心底愤怒已然到达顶峰!
这些人怎么敢动他阿姐!
季清欢反手扯下背后的白鹤长枪,眉眼间的气势比从前更为冷煞。
他怒声喊——
“围住直冲,挡路者,杀!”
“是!”身后盔甲齐备的季家军大声应着。
“驾!”
不多时就骑到山庄门前。
守门小厮远远看见有大批兵将围过来,连滚带爬的冲进院儿里禀报。
“不好了,王叔,王叔!”
“何事惊慌?”
里头的人们正推杯换盏。
“......”
不久后,许多文官和富商都跑出来焦急张望,一看那批兵将的架势心里就咯噔一声,纷纷道别着打算离开了。
乱世之下谁不懂保命之道?
不掺和才能活得长久。
“王叔啊,我等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告辞了。”
“告辞告辞。”
“薄礼已经送到,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哈哈哈。”
“告辞。”
“......”
好好的喜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正门前,负手而立的中年男人就是傅王叔。
他穿着暗红色的锦袍,身材枯瘦如干巴巴的木棍,皱着眉分辨那是谁的部将......
但不论是谁。
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冲他动兵吧?
很快就有探子来报——
“王叔,来的是今日刚进城的季家军!”
“哦?”傅王叔却更加疑惑,捋着花白胡须,“那季家的与我无冤无仇,老夫还说要等他们来了好好笼络一番,为何要这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