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位那边。
韩问天盯着韩枭给季清欢夹菜的动作,心头划过苦涩。
他精心养出来的儿子伺候旁人去了。
心底有些忿忿不平,韩王阴鸷的剜了季清欢一眼。
“瞧瞧,还是季家贤侄有手段,我儿都快成你的杂役了,哼,他可没给本王夹过一只蒜头儿。”
“......”
什么有手段?
季清欢听的一愣,啥意思。
哈哈。
这老疯子还嫉妒上了!
有本事你把你儿子管住啊,我用他给我夹菜??
啊啊啊去死吧!
老的也是神经病!
“吃吧。”韩枭淡然夹起一瓣炒熟的蒜,抛到他爹碗里。
“?”韩王懵了。
韩枭恹恹的把眼神压过去:“不是要吗,父王别客气。”
烦得很。
他给自己的人夹菜,碍着老家伙什么事儿了。
“啊,我儿还是,孝顺。”
韩问天艰难的说完,夹起蒜塞嘴里,讨好的朝儿子笑了笑。
但他这样可怜巴巴的做派。
只让桌上另外三人觉得——
活了个大该!
从前那个孝顺听话的儿子,被他骂成没出息。
已经叫他亲手扼杀了。
“父王和将军慢慢吃,告退。”
吃过饭韩枭站起身,也拽起季清欢示意跟他走。
季清欢早就撑的食难下咽了,如临大赦:“爹...王爷,告退。”
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韩枭离开了。
膳厅里安静片刻。
季沧海看着拿手帕擦嘴的韩王,疑惑问:“....你是怎么了?”
据他所知,韩问天这个多年的死对头不傻也不蠢。
怎会纵容儿子到这种程度?
季沧海实在想不通啊。
“将军不懂了吧,”刚被儿子明嘲暗讽还逼着吃蒜的韩问天,得意洋洋,“这才叫王者之姿,我儿早晚要有大出息!”
大出息?
“原以为世子将来.....”季沧海有些感叹。
从前韩枭也是担得起‘文武双全,善待百姓’的名声,可如今连自己父亲都不敬爱,又如何会敬爱他人?
眼看韩问天还为此洋洋得意。
季沧海不明白他在得意什么,忍不住皱眉。
“好好的孩子都叫你毁了,老疯子,活活害了一个好苗儿!”
都知道韩枭胎弱,却能习武熟文到如今。
绝对是暗里狠狠下过苦功的。
孩子争气,可惜摊上这样一位父亲,不引他走正道。
着实可惜啊。
“哼,你一辈子都为人下臣,又怎知本王的打算?跟你说不着。”
韩问天目露不屑,但很快就得意笑起来。
“老将军啊,你还是快些想想怎么退了匈奴,扶我儿登上那至高皇位吧。”
“哈哈哈——”
“......”
这冥顽不灵的老疯子,季沧海摇了摇头。
韩枭今年才十几岁。
有如此霸道顽劣、不敬尊长的行为,不都是大人教的?
长此以往下去,即便日后身居高位又如何。
早晚会被愤怒的百姓推翻,一旦民间怨声载道有暴动,君主必不会有好下场。
厚德才能载物啊。
也罢,季沧海如今哪有心思操心别人家孩子。
他只惦念自己儿子!
他扶了扶武衫铁腕,沧桑的语调里饱含将军威严。
“你的孩子如何管教都随你,但我儿清欢已有十九,再舍不得他见血也是难免了,世态如此,初二我便要带他一起走,领他出阵。”
“......”韩问天笑容渐收。
“这般突然?我家枭儿似乎不会放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