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言,在场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此前明辉分家之事在盛京也不算秘密,许多人都听说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大臣们倒也没太在意。
可眼下,明老夫人要将此事拿到御前来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景佑帝一眼扫过去,众臣子们顿时安静下来。
“你方才说要状告明辉,你告他什么?”
老夫人闻言,起身再拜。“回陛下,臣妇要状告明辉,其罪有三。明辉残忍处置家奴,私自伤人性命,此其一。明辉从边关归来,还未尽孝,便要抛母弃兄。如今明家一片废墟,老身老无所依,明辉枉为人子,此其二。明辉放纵妻子杜氏,对老身儿媳周氏打骂凌辱,致使周氏如今卧病,性命堪忧,此其三。”
言罢,老夫人顿了顿,又道。“此人不孝不仁不义,还放任妻儿欺辱妯娌兄妹。身为三品武将,有失其德。还望陛下明察,严惩明辉,正官场清风,树臣子典范!”
“正官场清风,树臣子典范?”景佑帝重复着这两句话,勾唇冷笑,“老夫人不愧诰命加身,所思所想、口口声声皆是治国大义,朕着实佩服。”
但凡熟悉景佑帝一点的人都知道,陛下这是不高兴了。
可老夫人没怎么和天子接触过,只见过几次面,此时只觉天子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抬起头来,索性继续道。
“臣妇坦坦荡荡,所言句句属实。臣妇宁可不受此子尽孝,也要将其嘴脸揭露出来,让大家看清楚。”
景佑帝露出笑意,“好一个坦坦荡荡,那么你是否敢回答朕三个问题?”
老夫人跪地磕首,“知无不言。”
景佑帝俯身凝视地上的老太太,开口道。“朕记得数日前给你们明家下了禁令旨,眼下这个时日,你们应当还在府上待着才是,为何抗旨擅自跑出来?”
老夫人身子一缩,猛地抬起了头,脸色瞬间惨白。
禁令不是在明辉回京那日,就自动解除了吗?
而且,明辉一家四口都是明家人,他们不是都已经出门了?自己怎么就不能出门?
“先回答朕,你为何抗旨不尊?”景佑帝步步紧逼。
老夫人唯唯诺诺不敢答话。她要说没有抗旨,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要是她抗旨,那岂不落了个大大的罪名。
老夫人磕头如捣蒜,“陛下,臣妇……有罪。”
景佑帝冷哼一声,“承认自己有罪就好,那你回答朕第二个问题。”
老夫人此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不会来什么好事。
景佑帝开口问道,“朕今日要给明辉赐功,你偏偏在这个时候状告他。你是否也觉得,朕是一个识人不明,忠奸不分的昏君!”景佑帝提高声音。
天子发怒,众人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