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珍当然也在意这些金银,可她更在意的是女儿这段时日所受的委屈。
此刻,她只想报仇,只想为明昭月撑腰。
“大哥大嫂,你们说什么外道话。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再说,你们留在府上的银子都作了用度。还有当初给月儿筹备出阁事宜,花了不少银子,现在哪有什么余银……”
周香玉言语间不由看向老夫人。
“二夫人,这话就说叉了。别的不说,就论三年前将军和夫人回京,就留了近万两军功赏银。大姑娘当初的聘礼,也是将军和夫人另行安排的,并未从这里面扣除。怎么就没有余银了?”
秦嬷嬷见不得周香玉这副嘴脸,冷笑着说。
“还有,当初将军在边关给大姑娘安排的嫁妆礼单是多少?你和老夫人又给了我们姑娘多少?要不要把两份礼单拿出来核算核算?”
她继续揭发,打定主意将坏人一当到底。
杜念珍柳眉倒竖!她无法忍受别人克扣女儿的嫁妆,立刻看向秦嬷嬷。“嬷嬷,他们给月儿的礼单在哪里!”
未等杜念珍说完,秦嬷嬷就从袖中掏出了一份礼单。那是当初老夫人拿给明昭月的。
杜念珍拿过去从头到尾粗看了一眼,顿时两眼瞪出了火星子。
现银少了一千多两,各式珍珠玛瑙,瓷器摆件,衣裳首饰也缺了三百多件。还有些铺子、庄子,折算下来又是三千多两。
这些嫁妆,都是杜念珍和明辉夫妇在边关,一件件悉心为女儿筹划的。清单上有什么,没有什么,杜念珍一看便知。
夫妇二人虽然不在明昭月身边,但送女儿出阁的心意做得很足。嫁妆清单都未经他人手,乃明辉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足足写了好厚一本册子。
如今看着眼前这份至少缺了四成的嫁妆单子,杜念珍将清单一手扔在明辉的怀里。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娘和好弟媳!”杜念珍这个暴脾气,发起火来连明辉一道记恨起来。
明辉也对女儿的嫁妆门儿清,一瞧便知缺了多少。他看向老夫人,语气里带着失望。“母亲,这单子是弟媳给月儿的,还是你给的?”
老夫人的身子一颤,她自然知道明辉这个问题的含义。
谁给明昭月的单子,便是谁克扣了她的嫁妆。
她看向周香玉,不经意中眼神示意,希望这个儿媳能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她心中打定主意,若二儿媳此时识大体,主动背下这口锅,日后她必然罩着二房一家。
怎奈周香玉此时根本不看老太太,原本搀扶着老夫人的双手登时放了下来。
“大哥,单子是母亲给月儿的,不信你问月儿。”周香玉抬头挺胸,满脸正义。
“月儿,你说。”明辉看向明昭月。
“是祖母给我的。”
老夫人闭了闭眼,她就知道周香玉在关键时候靠不住。
明辉的目光里仅存的一点希望消失,他转头看向老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这个长子不够孝顺,还是留给府上的银子不够花?这么多年,我们夫妇从来都是往府上挣银子,却从未怎么花销过。最大的花销,便是月儿的嫁妆。就算是当牛做马,主人也知道抚慰它们。我明辉给你们当了一辈子牛马,我女儿难道不配得这些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