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狗脸皮薄,上次在北曲,他怕自己的模样吓着人家小娘子,所以让人家蒙了面,他才上的。”
“那多没意思,”徐少华皱眉道:
“我就喜欢上的时候盯着女人的脸,她越痛苦我越有劲儿。”
“闭嘴吧,你们还没完了,”李琩佯怒笑道。
众人相继大笑。
......
好色,是非常正常的,绝对算不上不良嗜好。
李琩尊重每一个好色的人,因为你展现出了做为一个男人,最正常的生理需求。
当一个男人不近女色的话,这种人哟,你可千万小心了。
禁女色比戒烟还难。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珍惜你的嗜好,因为这可能是你热爱生活的最主要原因。
王人杰他们这帮河西兵,每日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但因为古代阶级森严,他们不会去惦记世家的千金女子,那么想要玩到高端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平康坊三曲和东市。
相当于天上人间了。
试问,如果你有实力去天上人间玩一趟,你去不去?
李嗣业反正是去了,老黄狗猜的没错,他们临出发的时候,来曜给了李嗣业五根小金鱼儿,单是一根,就足够他们在平康坊挥霍了。
身边的几人又都是过命的弟兄,李嗣业不可能只让自己吃饱,别人饿肚子。
他们在来的路上都商量好了,到了长安的第一时间,就是让小弟弟吃点好的,至于其它方面,他们不挑,一日三顿干巴的胡饼,最劣质的酒水,他们完全无所谓。
还是老黄狗最懂藩镇军士,猜的透透的。
“在长安,是非常乐意收黄鱼的,但凡有顾客用黄金来结算资费,那都是最抢手的客人,”
达奚盈盈将手里的这根黄鱼递给李琩,道:
“大食国经商,喜欢将金银熔了做成长条形状,类似鱼儿,易于远行收纳,长安的贵人们又喜欢金银饰物,所以我平日里常会以高价收金银,这不,人还在北曲,我这边就已经拿到东西了。”
说是黄鱼,其实就是金铤,西域那边的国家,都是以金银为货币,安西都护府不缺这玩意,个头小值钱又方面携带,所以来曜赏给李嗣业这种东西,比给钱合适的多。
唐朝民间有时候会称呼金为黄,是因为基哥三番五次在诏书中提到过:金者应五行之数,有肃杀之威,去金称黄,理或未当。
但效果一直都不理想,人们私下里还是习惯叫黄金。
达奚盈盈做惯了恶钱生意,最喜欢的是什么呢?就是黄金这种硬通货。
整块的黄金熔了之后做成首饰售卖,利润非常可观,李琩也是今天才知道,达奚盈盈在长安有一座金饰铺着,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生意。
“这么晚来我这,就不要走了,我伺候你,”达奚盈盈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了。
颜令宾因为那件事颇受打击,所以达奚盈盈让她好好休养,什么都不要管,李琩来过几次,都没有见到人。
“明日就要搬家了,今后在南曲,你最好安排一个固定的人在此巡查,方便我随时与你联系,”
达奚盈盈换了一身轻纱长裙,卷起袖子来到浴桶旁,探手查看水温。
李琩点了点头:“那就徐少华吧,你记住这个名字。”
“好,”说罢,达奚盈盈挥退女婢,上前来帮李琩脱衣服。
两人上一次,差一点就突破了最后的那条红线,该碰的地方,李琩也都碰过了,但最关键的时刻,达奚盈盈停手了。
说什么要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献给李琩,约好了让李琩今天来。
所以李琩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琩并不会鄙夷那些好色的男人,因为他也好色。
好色不丢人,丢人的是好色而不得。
李琩浑身赤果的进入浴桶,本以为先好好的泡个澡再说,结果达奚盈盈抬起她那双大长腿,衣服也不脱就跟着进来了。
她直视李琩,眉梢轻挑,满眼风情,嘴角微扬透露着挑逗的别样情趣。
她的手臂探入水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达奚盈盈脖颈上扬,发出一声娇,吟,整个人沉了下去,水位线瞬间漫过了胸口。
血,是溶于水的,但是这一次,李琩在浴桶内见到的,是几条极为纤细的血丝,他一把抓起,审视片刻后,看向一脸傲娇的达奚盈盈:
“你还真的是第一次啊?”
达奚盈盈狡黠笑道:“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别说了,再说就封了,李琩双臂探出,抓向对方的腰肢。
......
长安今年的冬天,依旧是温暖的,当然了,是从整体来看,早晚温差还是比较大的。
晚上不生火,照样直哆嗦。
李琩今晚是不回去了,软香入怀,就躺在达奚盈盈的香榻上。
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脑子特别亢奋,所以压根就睡不着。
发生了肉体关系,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更为深入了一些。
达奚盈盈的父亲叫达奚玮,达奚珣的亲弟弟,死的特别早,但是生前的官职不算低,朔方节度使判官,中山郡公王晙的人。
王晙当年的势力是非常大的,按理说做为他的绝对心腹,应该是可以保住的。
但是没办法,王晙当年牵扯进了造反的案子里,调查他的是张说和源乾曜两个顶格大佬,最后没查出什么证据,但是李隆基还是以王晙曾经违诏的罪名,贬官了,但是达奚玮直接被抄家。
“我小时候,曾跟随阿爷在灵武住过一年有余,尤记得那里山花烂漫,漫山遍野绿草成荫,我最喜欢踏着苔藓去采蘑菇,”达奚盈盈仿佛陷入了幼时的回忆,眼神闪烁流转。
李琩并没有去过朔方,甚至后世都没有去过宁夏,但是他从电视上看到过,宁夏不是这个样子。
但是他又知道,当下的朔方,确实是这个样子,千里沃野之地,塞北粮仓,牧马的天堂。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雨水多。
他的历史知识还是还扎实的,据说河南以前还有大象,说明什么,说明古代一些时期,降水线是在北边。
这就是为什么黄河老是改道,因为上游的宁夏地区雨量充沛,致使黄河水量暴增,冲刷着下游地区。
降水线在北边,那么南边肯定非常干旱和炎热,这就是为什么北方的人口是南方的数倍之多。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是三岁在灵武吗?这都能记得?”李琩好奇道。
达奚盈盈转过脸来,愣道:“你难道不记得自己三岁时候的事情?”
“不记得,”李琩道。
他是真不记得,不论今世还是后世,他都不记得,由此可见,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脑子好,记性强,怪不得恶钱那么复杂的事情,主管的竟然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
达奚盈盈搂着李琩的脖子,将大腿放在了他的小腹,小声道:
“我可不是贱籍,是可以嫁人的,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安安稳稳的将这副摊子交出去,你就带我走,好不好?”
从良?李琩道:“至少我现在不敢打你的主意,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牵扯那么大,李琩要是敢收下,无疑将矛头全都转到他身上了,事实上,达奚盈盈的身份,将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死。
死了最干净。
这应该也是所有人给达奚盈盈准备的最后结局,达奚盈盈为什么不敢现在放手?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没有安排好退路之前,放手就是死。
“你的甲胄,是从范阳来的?”李琩问道。
达奚盈盈撇了撇嘴,掐了李琩一下,道:
“人刚给了你,便什么都想知道了,隋王利用我的心思,是否也太明显了一些?”
李琩笑道:“那你肯不肯说呢?”
达奚盈盈幽幽一叹:
“既然选择了,我也就认准了你,将来就算下场凄惨,也只能怪自己不识人了。”
说着,她继续道:
“我说过的,各大藩镇都有这种买卖,我的路子主要是范阳和平卢,但跟裴宽没什么关系,这种事情都是下面人在偷偷的做,节度使是不知情的,知道了就会制止,除了军械,还有皮货、马匹、牛羊等等,都是没有过关缴税的私货,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张罗。”
“韦坚是京兆尹了,你知道吗?”李琩突然转移话锋道。
达奚盈盈点头道:
“隋王只知其表不知其里,韦坚之所以可以兼任京尹,是因为朝廷缺钱,而他能弄来钱,当然了,眼下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弄来恶钱,明年长安的物价一定会飞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西北战事落下的亏空,总是需要分摊给下面的。”
债务转移嘛,我懂,李琩又道:
“你在都水监是不是也有人?”
“当然了,没人的话,能将禁品送入长安吗?”达奚盈盈道:“我的货可是坐官船进来的。”
李琩放心了。
韦坚的运河,要在太极宫西边的禁苑开个口子,届时贡品可直接送入皇宫,如果达奚盈盈能够给他提供足够多的军械,也省的他打武库的主意。
武库有六个部门拿着钥匙,打通六个关口,实在是难于登天。
李琩在想,勋一府中郎将,级别还是太低了,他得混个更高的职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