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乂的亲爹太原郡公郭知运,也是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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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宣政殿的李隆基,第一时间收到了宁王入宫的消息,心情顿时愉悦,因为他猜到,高力士办的事情有进展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还没到晌午。
“朕已有很久不曾与阿兄一起进膳了,”
李隆基热情的挽着宁王的手臂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对面,笑道:
“阿兄近来身体可好?”
李隆基向以友爱宗室著称,尤其是对自己的兄弟,但是呢,他的兄弟是禁止从政的,也就是不能当官,所以李隆基会在经济上做出弥补。
宁王的封地为当下宗室之最,足足五千五百户,而且李隆基的赏赐也是不断,宫内每有进贡的玉器珍玩美食,他都会派人给宁王送过去,毕竟宁王是他唯一还在世的亲兄弟。
可是最近一年,宁王入宫几次,全都是在跟他吵架,所以李隆基也就没有留对方吃过饭,免得吃饭时候还得听人牢骚。
“回圣人,休养的还可以,但终究是上了年纪,不复往日了。”
宁王李宪今天的态度也是一改往日,非常的和善,这让李隆基颇为欣慰,这半年来,他派去宁王府的太医,足足二十多人,所以宁王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熬不了多久了。
“阿兄定要养好身体,今年的千秋节,阿兄要坐在朕的身边。”
说罢,李隆基主动给宁王夹菜,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好似真的回到了当年的兄友弟恭。
高力士就陪侍在一旁,为二人添酒,他在耐心的等待着,等着这对兄弟俩切入正题。
“我昨晚梦到六郎了,”李宪终于开口了:
“他在梦中向我哭诉,怨我这兄长薄情,没有给他立嗣,我夜里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琢磨着六郎这是在怨恨我啊,所以今天我来了。”
李隆基脸色不变,微笑着点头道:
“是朕的错,六郎要怪,也怪不到阿兄头上。”
他们口中的六郎,就是二人早夭的六弟隋王李隆悌,十一岁就挂了,挂在了则天顺圣皇后长安二年,也就是武则天时期,隋王,是唐睿宗李旦复辟之后追封的,但当时定了,隋王爵位不传。
今天李宪好好的提起这回事,李隆基其实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他认为,李宪不敢这么干。
一旁的高力士脸色阴沉,他终于反应过来,李琩希望他帮忙的事情,是什么了。
李宪其实也是壮着胆子来的,他还是比较畏惧自己的三弟,但眼下生命接近尾声,他想给李琩留条后路,所以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圣人觉得,何人继嗣六郎门庭,为宜?”
唐朝律法明文规定,男子无子,始许立嗣,立嗣也只许立辈分相当的侄子为嗣子,不得立女子为嗣,也不得立异姓子而乱宗。
那么隋王李隆悌立嗣选择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李隆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微笑道:
“阿兄觉得,谁合适呢?”
“咳咳.......”
李宪掩袖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道:
“你知道我在说谁。”
李隆基嘴角一勾,脸色颇为狰狞道:
“他出息了,敢不认朕?”
“他认你,你认他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宪也是豁出去了,面无表情道:
“那件事情终须有个结果,他过继给六郎,是最好的办法。”
亲爹抢了儿子的媳妇,叔叔抢了侄子的媳妇,哪种说法好听点呢?
李隆基的脸色极差,嘴角因为怒极而抽动着,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几乎等同于嫡长子,过继给别人?天下人会怎么看他?说朕亏待了他?
况且他认为,这是李琩自己的主意。
他敢不认我这个爹?狗东西!
李隆基的城府终究还是深沉的,也就是宁王不是外人,他才罕见的动怒,不过怒意也是眨眼即逝,随即便闭上双目陷入沉思。
李宪和高力士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高力士是压根不打算开口帮忙说情,毕竟事情太大了,他没那个胆子,儿子不认爹,哪个当爹的能不生气?虽然这个爹当的实在是不合格。
李隆基内心波澜起伏,如果说他对李琩有多少父子之情,其实也不多,毕竟李琩六岁才回到他的身边,而且一直都管宁王叫阿爷,他心里一直都很不爽。
但如今的他,也许是古树迎来第二春,杨玉环对他的诱惑,超过以往任何事物,只要能早日得到对方,他还是愿意妥协的。
不然李琩硬扛着不肯服软,太真又该如何安顿呢?
“宣!让那个不孝子,进宫吧......”
李隆基睁开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脸颊的肉抖了一下,一字一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