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摇摇欲坠的伤者,好似玩弄着大号的“血色水枪”,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滋水的音效。
被羞辱玩弄的情绪涌上心头,几名旗丁勃然大怒,也不管会不会误伤队友,一刀刺破伤者的喉咙,再深入数寸穿喉而出。
笑猫灵巧后缩躲过刺击,旋即将伤者狠狠推出去,继续抛出短剑袭击敌人的脸。
不过这回敌人显然适应了笑猫的连招套路,选择了侧身躲避,或是抬刀招架打,但却正中笑猫下怀。
趁着敌人招架之际,他抢前一步撞入敌人胸腹,脚下勾住敌人一只脚后跟,双手与腰部齐发力,生生将敌人摔倒在地,接着对准眼睛补上一击短剑。
左手如锤猛敲握剑右手虎口三下,直到剑柄紧贴睫毛。
足足十位战兵与『笑猫』缠斗良久,一会被撕破包围圈,一会又重新围绕着笑猫调整包围网。
奇怪的状况让苏克萨哈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随着第一个摇摆身躯的清军失去平衡倒地,苏克萨哈这才看见战兵的右眼插着一根细长的短剑。
短剑的护手几乎戳碰到眼睑,这意味着短剑的剑身全部顺着眼球直入脑仁。
“咚,咚,咚……”
经过有惊无险的厮杀,所有包围年轻人的清兵陆续倒下。
每个人眼睛,脸颊,脖颈无一例外插着尖锐锋利的短剑,而那个始作俑者手里正握着两根滴血的短剑。
十名护卫相继战死,方圆数十步的战场上只剩下苏克萨哈一人。
年轻人抬眼瞪了苏克萨哈一眼,透着轻蔑的双眼此时夹杂了一股肉食动物凝视猎物的杀意。
苏克萨哈不由得浑身一颤,一股血脉压制的强烈恐惧化作汗水渗出毛孔,片刻功夫便浸透打底的衣裳。
“啊!”苏克萨哈忍不住惊叫一声。
此人根本不是落单的弱鸡,而是伪装成猎物的狩猎者!
十名八旗战兵在他手里一瞬间犹如雪花般消逝,可想而知他的真实战力该有多强。
此人不是十名战兵能解决的,而是必须三十人一拥而上才能制服的怪物!
“来人呐!”
大汗淋漓的苏克萨哈连忙大喊,连唤几声也没能唤来强援。
当他回头张望,却看见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怖画面。
方才还在酣战的数十名悍卒,此刻几乎变成躺在地上的死尸,十余人狼狈地向来路溃逃。
而这支背嵬军小队居然还有十人好好站立着,坐在屋旁的两位也只是胳膊与腰腹受了点轻伤,正用破布缠绕伤口止血。
一名将死未死的巴牙喇被一把短剑刺入喉咙。
那杀完人的背嵬军抽出短剑,将染血的剑身放置唇边,伸出舌头舔舐一番,“野猪的血真是臭啊……”
一百战兵就这么被十二人打败了?
苏克萨哈忽然听见年轻人吐词清晰的汉语由远及近——
“面门,喉咙,腋下,胯下,脚后跟……每一个弱点都被凡人愈发齐全的甲片防住。凡人
就像钻进一个铁桶,吊打一切没有甲胄防身的其他人,但是再强的防御终究是有弱点,无论甲胄照顾的位置多么周到,总有地方是必须暴露的——眼睛。”
笑猫双手紧握滴血的短剑凑到苏克萨哈的身后,苏克萨哈尖叫一声,下意识挥刀向后横劈,却被笑猫一个收腹躲过。
“你的动作在我眼里就像个孩子,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就算你把自己装进铁甲里,我还是能把短剑刺进你的脑子——”
笑猫话音刚落,便如同利箭般弹射前冲,苏克萨哈来不及惊声大叫,便被迅捷的年轻人贴近面门。
那根反射着阳光的尖锐短剑,犹如一根尖刺笼罩他眼睛的视线,由小变大,直至刺入眼球,贯穿整个脑仁。
笑猫轻轻推开意识停止的苏克萨哈,任由那根短剑随着死人倒下。
他抬手伸向胸口的数十个长筒之一,缓缓抽出又一把锋利细长的短剑,像是抽出一根加了护手的铁钎。
“热身的开胃小菜就到这里,接下来该上正餐了。”
笑猫抬起短剑直至前方,这凛冽的杀意仿佛跨越战场传达到墙头的阿拜所在。
阿拜浑身一凛,像是被冷气钻进甲胄的缝隙。
阿拜正在犹豫无视掉义州的残存“天兵”,率领所有旗丁出城,血拼最后一波,就看见满脸是血的旗丁连滚带爬地摔在自己面前。
“主子爷,背嵬军朝这里杀过来了!”
“混账!”阿拜失态地低喝,眼下局势紧张容不得一丝差池,“我一直盯着对岸的战场,虽然有些兵丁退却了,但并无一部彻底崩溃,不许在此败坏军心!只要杀光汉狗跳下来的兵,我们就能一鼓作气出城杀敌!”
“是城东的敌人!他们杀了苏克萨哈大人,朝这边杀来了!”
“什么?”
苏克萨哈可是统帅足足一百人,怎么会被十二人打败?
阿拜不可置信地转向背后,拿起千里镜四处搜寻一番。
城内各处都爆发着激烈战斗,有些区域清军赢得胜利,而有些地方被敌人压着打,不得不投入更多兵力绞肉。
他随后果然瞧见十二名敌兵朝着墙头扑来,一路上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打退零散的八旗战兵。
他身边兵力不是出城支援,就是散落城内迎战敌卒,一时间聚集在身边的不到二百,还都散在城墙各段,呼唤回来也需要时间。
刚才还在焦灼的局势怎么突然间变得快要惨败了!
敌人跳下来的明明只有数百人,城东更是只有区区十二人啊!
他精心谋划的战术布局,怎么能被区区十二人摧毁!
“主子爷快出城!两位王爷的汉城主力未损,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阿拜只是被不甘绊住双脚片刻,便听见身边的奴才闷哼一声倒下,胸口插着一支箭矢,嘴里呢喃着,“主子爷……快走……”
阿拜摇摇头,无奈地拔出腰间佩刀。
身边的护卫提醒阿拜逃走,只要沿着墙体与敌人兜圈子,就不可能被敌人夺下斩将之功。
各段城墙的旗丁拼命往回奔跑。然而阿拜不想逃了,更不想在附近数千人的注视下,像狗一样围绕着城墙躲避追杀。
他虽是庶出,但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室,不能给家族丢脸!
中途丧失战力的“狂人小队”仍然有十人,他们踏着马道上来城墙,手中的标枪与重箭早已用光。
他们拔出细剑与战刀,摆出一副帅气的战斗阵型,距离阿拜只有三十步。
而阿拜身边的护卫不足三十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光你们,我就能堂堂正正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