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的初春依旧夹杂着冬末的寒冬。
排队进城的队伍从城门延伸至视野尽头,每年前来孔庙“朝圣”的文人墨客、出差官僚、退休缙绅数不胜数。
城郊商贩与乡下农户闻着生意的味道匆匆赶来。
他们或抱着货箱,或挎着竹篮,对排队的旅人挨个兜售物美价廉的商品。
『乐鼠』花钱买一个杂粮菜团子,一边啃咬着早餐,一边跟着长队慢慢前进。
“为啥咱们要老老实实排队?”『哭狗』探出身子前望,背后的页锤被粗布包裹起来,看起来像个二胡,“这‘检票’队伍还要好一会啊。”
『欢龙』右手掌握两颗健身球肆意盘捏,“因为大部队和前锋在路上晚点了,我们总要放缓脚步,等一等我们的兄弟。
而且城门守军刚刚起床正是精神振奋的时候,等他们检查得疲了,我们再冲过去夺取城门也就事半功倍了。”
看着兄弟烦闷的表情,欢龙眉头一挑,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好点子。
急躁的小哥还在抱怨队伍太长,耐心的兄弟已经开始自娱自乐——
阿吉与两人玩“抽鬼牌”打发时间。贪羊三人则是买来一个挂脖的木箱,直接在箱子上斗地主。
欢龙等人百无聊赖,拿出备用长剑在一旁耍弄剑招,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耍罢,惹得旅人们拍手叫好。
几位出手阔绰的文人豪商抛出厚赏,一堆碎银子与铜钱加起来有几两银子的价值……
能赚钱的乐子活动瞬间引起所有玩家注意,十三剑客瞬间化作杂耍团。
他们拿出自家的绝活随风起舞,还有的组成“人形机甲”,组装的“机甲”甚至能自前后左右移动,惹得旅人惊声高呼,给前后排队的所有看客留下愉快的印象。
仅仅片刻功夫,生肖小队便赚到十多两银子。
不过钱财对他们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们用赚来的银两买下农户的产品。
接着像是志愿者做善事一般,将买来的货物挨个分发给排队的旅人。
农户们将货物兜售一空,旅人们得到精神与物质的双重享受,玩家们也发泄了表演欲。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玩家们就这样不知不觉蒙混到队伍前排。
没人怪罪他们插队,更没人奇怪他们带着长矛与刀剑——“戏台班子”什么杂耍道具都有。
但是城门队官却眼红“戏班子”的收入,命令所有戏班子扯下蒙面黑布,“孔庙神圣重地,不准携带兵刃进城。”
“劳烦军爷通融通融一下……”
『乐鼠』扯下蒙面布,左手掏出一颗银裸子,队官定睛一看,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沫。
此等体积的银裸子起码二两半,比他一个月的饷银还高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令人垂涎的银两,全然没有看见戏班子的其他成员,正以包围姿势向城门靠拢。
他正要伸手去拿银裸子,忽然感觉肚子一凉,像是有什么冰冷的金属扎进肚腹。
队官低头一看,这笑脸盈盈的“戏子”竟给他捅了一刀。
小刀抽出,鲜血涌出,队官只觉得浑身无力,想喊出声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近的小兵瞧见队官胸口涌出鲜血,顿时惊觉这伙人是歹人恶贼,“贼人来了!”
几名小兵叫喊的声音还没收尾,就被迅捷出鞘的钢刀斩落人头。
排队前头的旅客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杀人呐!山贼杀人呐!”『欢龙』冲着身后大喊。
杀人的呼喊声与鞭炮声混杂在一起,排头的路人拔腿就跑。
中后排的路人虽看不清事端,但听着疑似鸟铳的声响,又见前排撒丫子跑路,于是也跟着四散逃窜。
驱散无关人员的目的达成,『欢龙』回过头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微笑还未收敛。
“我要大开杀戒!”
『哭狗』手持一把页锤,疯狂猛击涌上来的守备部队。锤头的刚硬边缘狠狠碰撞铁盔,强烈的冲击震撼脑仁。
被猛击脑袋的倒霉鬼满脸是血,双眼上斜露出眼白,全身失去控制地仰头倒下。
笑猫平静地前进,迎面袭来数名敌兵。
“一起上!杀了他!”
“呵呵……”
强壮的胳膊促使单手就能掌控大剑,然而『笑猫』还是双手握剑,左脚踏前一步,整个人以腰身为重心,环绕着脖子抡剑一圈挥出。
大剑横劈,划破空气发出闷响。赤红的鲜血从腹前喷出,士兵的半身猛地断裂,啪叽一声跌落在地。
斩腰的大剑还没停止,径自向左收割另外几名士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