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鬼鬼祟祟藏在深山中,怕不是要做什么阴损勾当?”
龙树菩萨被戳破心思,本就泛红的脸庞更红了,却是沉声道:
“天海既是老衲的关门弟子,老衲便去见一见那个赵都安,又如何?”
“哈,佛门师尊倒真是教出来一群以大欺小的秃驴,”小天师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
“若贫道不许呢。”
龙树菩萨双手合十,冷漠说道:
“你要拦我?”
说话时,淡金色的眼珠微微亮起,胸口悬挂的一颗颗拳头大的佛头同时转动,将表情各异的“佛脸”朝向对方。
小天师并拢双指,于膝上赤潮剑刃缓缓抹去,剑身上血色如潮水涌动,一枚枚符箓篆字微放光芒。
他凶神恶煞的靛青脸庞上扯起笑容:
“乐意奉陪。”
……
……
“听什么?”
楼船二层,徐君陵心跳如擂鼓,却强装镇定,寒风拂面,她竖起耳朵却只听到风吹过水面的声音。
赵都安没有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霁月忽然轻声道:
“水下有人,很多人,带着刀子。”
这位白瞳女术士站在船边,静静望着平静的湖水,抬起湿漉漉的手掌,似乎想要攥下去,却又收回手来,茫然道:
“他们身上,有避水符。”
女术士扭头,小心翼翼请示:“我……去……?”
赵都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站在一层甲板上的沈倦却突然将长刀一丢,抽出匕首,咬在嘴里,同时脱下外袍。
侯人猛紧随其后。
那群此行从京城精挑细选的,极擅长格斗的禁军士卒有样学样,训练有素地脱下外袍,用嘴叼着匕首,眼神中溢出唯有杀过人才磨砺出的凶厉之气。
接着,仿佛早有安排一般,士卒们“噗通”、“噗通”,跃入水中。
腰身一扭,便如游鱼般,于水下朝着那群建成道水兵迎过去。
“京城禁军里能称得上精锐的,除了擅长某个领域的人外,便都是陆战,水战无一不精通的,但对我这种旱鸭子来说,坠入水中虽死不了,但也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了,所以凿船这种事,还是能免则免。”赵都安轻声说道。
徐君陵望过去,看不出他的情绪。
“郡主……”
丫鬟绿水脸色发白地凑过来,有点慌了,平素对外颐指气使的王府大婢,面对真正刀兵一样双腿发软。
徐君陵紧张地朝水面望去,却是看不出什么,整片湖平静异常,直到约莫几十个呼吸后,远处水面突兀绽放出一团团殷红。
那意味着双方士卒短兵相接,却只是刺杀的开始。
“来了。”
老供奉轻声说道,这位皇宫内地位尊重的蟒袍太监背着双手,望向远处。
赵都安也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利剑刺来。
不出预料,赫然是前几日遁走的青衫大师兄,断水流。
断水流仍旧是一身灰扑扑的短衫,脚下踩着那根束发的木簪,只身渡河。
自远处来时,身后的湖面蒸腾起浩渺的雾气,竟当真应了“烟锁”二字。
“姓赵的!你断爷爷来了,速速将宝甲奉上,否则我可不会再如上次留手!”
断水流哈哈大笑,依旧是上次的理由,只是这次,身旁没有了徐景隆。
“手下败将,去去来来,惹人厌烦。”
海公公嗤笑,没等赵都安开口,人已一步踏下楼船。
身形掠出时,手腕一勾,寒霜剑“蹭”的一声掠出剑鞘,落入老供奉之手。
口中却朝后递出一句:
“上次带你京城中观战破境,这次破不了但也要看好了。”
海公公也不用半点借力,人踩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身影只一晃,便闪出十几丈,将只身渡河的断水流拦在了烟锁湖上。
“说的轻巧,我也要有心思分神才好啊。”
赵都安无奈撇撇嘴,命令船上那以码头官员为首的,负责撑船的一群已经吓呆了的船夫用力,将楼船开的距离两个世间圆满境的高手远一些。
并抽空朝徐君陵笑道:
“对了,郡主可会水?若等会这船禁不住气机撕裂成两截,咱们江南的大才女可就要成落汤鸡了。”
徐君陵瞪圆眼睛,不明白这人为何还有心思开玩笑,正要回嘴,却忽听船后,另一侧方向有一名江湖客从山上飞来:
“赵贼领死!”
原皇城禁军大统领,齐遇春,枪出如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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