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身狼藉的三人愣了下,郑老九率先开口,飞快将情况描述了一番。
听到赵都安疑似被妖道拖入梦境,马阎的一颗心猛地一沉!
糟了!
他的额头渗出些微的汗水,这是他最担心的情况。
虽说武神途径,一定程度可以通过观想来对抗妖道,但谁说得准具体如何?毕竟妖道这次返回京城,明显有备而来。
“你们立即回去守护他的身体,本公去寻妖道!”马阎没有犹豫,立即吩咐道。
继而,不等三人回话,他就扭头望向大手里拎着的吴伶,目光森然:
“说!人在哪里!?”
外貌秀丽的吴伶被一巴掌砸的七荤八素,这会被掐的满脸涨红,呼吸困难,望着眼前太监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说?”马阎怒目,又是个负隅顽抗的逆党!
旋即,就看到吴伶默默抬起手,指了指某栋建筑。
“……”马阎腾身而起,提起十二分戒备,抵达房门外,身周撑起气机护体罡气,这才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
他已经做好了对敌的准备,但房间中意外的安静。
床铺上,是盘膝打坐的老道士,似乎陷入沉眠。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小桌,其上用三根蜡烛围绕着一尊巴掌大的黑色神像。
摆成一个古怪的“阵型”,而此刻,三根蜡烛已悉数熄灭,房间中一片黑暗,那如罗刹般的神像静静地凝视门外来人。
马阎掌风推出,狂风席卷过房屋,掀飞了蜡烛与桌椅,倒塌了神像与道人。
等等!
马阎愣了下。
妖道怎么倒了?哪怕是入梦,也不该这般毫无警惕……
他腾身一跃,抵达床榻前,惊愕看到盘膝打坐的老道士七窍流血,两颗眼珠活生生爆了开来,人已然死透了。
伸手弹了弹脖颈,肌肤正温,说明刚死不久,没有外伤,似乎是脑子炸了导致。
“死了?!”
马阎难掩震惊,继而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他丢下吴伶,喝问道:“这是妖道?”
“咳……咳咳……”
吴伶跪在地上,疯狂咳嗽,眼泪鼻涕都咳了出来,此刻亦是眼神惊骇,清楚地感受到自身心灵陡然澄澈。
他被蛊惑的状态已被解除!
是谁杀了国师?
……
……
赵都安在昏沉中,仿佛看到了大片混乱模糊的记忆飞快消融。
其中只有极少的记忆,能勉强被他捕捉到。
恍惚间,他“看”到,‘自己’身处一座楼阁中,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处与飘荡的云雾。
他的眼前,亭中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老人,文士模样,气度不凡。
赫然是穿越之初,给他留下大坑的太傅,庄孝成!
“你要去京城?你要做什么?”
庄孝成警惕地盯着‘自己’,身上大儒的袍服在山风中鼓荡着。
等等……这是‘妖道’的视角?
是了,这是他残留的记忆画面,我是在通过第一视角,读取他的记忆……赵都安心思电转,明白了大概情况。
他听到“自己”阴恻恻冷笑道:“本国师去做什么,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赵都安精神一振,意识到这是妖道来京城前,与逆党首领庄孝成的一场对话。
庄孝成面无表情,神态不悦,略带讥讽地说:
“国师?伪帝早已将你除名,你也死在了那场政变中,还以为自己是大虞朝国师?如今,世上只有死去的妖道,蛊惑真人。”
什么蛊真人……所以你道号就是“蛊惑”吗……赵都安无力吐槽。
蛊惑真人阴阳怪气道:
“庄孝成,你最好放尊重些,你们匡扶社请贫道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还有,你我虽勉强算同阵营,仇人都是伪帝,但道爷我可不是你们匡扶社的一员,更不是你的手下。”
庄孝成语气淡漠:
“如此最好,我等与你们五猖教,可不是一路人。你最好对外也这么说。”
蛊惑真人嗤笑:
“虚伪!文人当真虚伪!既想借我们的力,又不愿与邪道沾染关系,呵呵……也罢,贫道也不在意这些,我要去京城杀几个人,需要你们匡扶社的人手。”
庄孝成闭上眼睛:“你愿意付出什么?”
“嘿嘿,帮你杀了那个赵都安,够不够?正巧,等道爷吞了那小子的记忆,也能在梦里品味下与那徐贞观温存的滋味。”老道士眼中透出贪欲。
庄孝成拂袖而走,丢下一张纸:
“滚。”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紧接着,又是一幕崭新的画面映入眼帘。
赵都安看到了“自己”行走在山道上,前方似乎有一座无人的庙宇,
‘自己’径直进入,停在一座佛龛后,扳动机关,墙壁“扎扎”地打开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