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能想到最可能,也是最快的法子,是寻求术士的帮助。”
“术士?”
“没错,下官听闻,那诸天神明中,有个名为‘匠神’,修匠神的术士,可掌握种种造物之能,洞悉天地至理,造出奇妙之物,远超常理。”
陈火神有些憧憬:
“可惜,我对那些玄门高人所知不多,也尝试过多方打探,得知京中最厉害的匠神术士,好似名为公输天元,乃是张天师的弟子……”
赵都安表情变得古怪:
“你觉得,那个公输天元能帮到你?既如此,为何不请求朝廷牵线搭桥?”
陈火神吐了口气,苦涩道:
“试过,怎么会没试过?可消息递到天师府中,便没了动静,之后上头的将官才带回回信,说是人家天师弟子,研究的乃是法器,与这凡俗火药不同,无能为力……
下官琢磨着,也未必是无能为力,更多是不愿在此事上浪费精力……
毕竟,那可是张天师的弟子啊,何等神仙人物?莫说下官,便是薛枢密使去请,人家也照样不会给什么面子。”
天师府地位超绝。
所谓的朝廷大员,还真一点用没有。
人家该不给面子,就不给,你还毫无办法。
不……公输天元那小胖子可能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他造的东西思路太诡异……
压根不懂设计……弄出来的枪炮,只怕也会是“神秘侧”的诡异玩意……
除非……有人给他图纸,讲解出大概思路,这位匠神传人才能以那超绝的天赋,予以落实。
想到这里,赵都安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砰。”
他随手将沉重的青铜管丢在地上,令陈贵一阵心疼
——虽然一个铁疙瘩,也不知道他心疼个啥。
“不错,我看的差不多了。陈大人,跟我出去一趟如何?”
赵都安拍拍手,说道。
陈火神猛地回过神,眼神警惕:“大人何意?”
赵都安微笑着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说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
……
六品的陈贵,总归无法反抗指挥佥事的命令。
心中惴惴不安地,与赵都安一行共四人,骑马离开火器局,径直入了南城门。
沿着城中街道,七拐八绕,最终停在巍峨高耸的天师府外。
“大人,您这是……”
陈火神骑在马上,大惊失色。
赵都安笑眯眯道:
“你不是说,那公输天元或许能帮忙吗,本官既然入了神机营当差,自然要为神机营谋福,便替你牵个线。”
陈火神吓了一大跳,却没有欣喜,而是摆手道:
“大人好意,下官心领。可天师弟子,可不是好见的……此前薛枢密使来,都没成……”
他理所当然,觉得赵都安太飘了。
自以为有权有势,可天师府并不认什么朝廷的“大官”。
“陈大人,既来之则安之,我家大人说帮你,自然会帮你。”
身后,钱可柔翻身下马,笑着说道。
侯人猛也下马,酷酷地道:
“我家大人与同为天师弟子的金简神官相熟。”
他俩只以为,赵都安是要借金简的人脉。
陈火神还是不信。
惴惴不安地下马,只是叹息一声,盘算着稍后如何为赵都安挽尊。
而这时候,赵都安已经走上前。
与守门的神官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匆匆奔入。
没过多久,天师府内,便有一道矮胖的身影,小跑着奔出来。
此人穿着脏兮兮,却绣着金线的神官袍,身后背着一只竹筒。
圆润的胖脸上,小眼睛瞪的如黄豆,大笑着奔出,道:
“使君!你来怎么不早命人来知会,我也好收拾妥当,来接你!久等,久等……”
说着,油乎乎的胖瘦习惯性一个“握手礼”递上来。
赵都安矜持地笑了笑。
稍作寒暄,便招呼身后等待的三人过来,解释道:
“公输神……”
“诶,使君叫我天元即可,或以兄弟相称。莫要见外。”公输天元不悦道。
“……呵,那好。公输兄,这位乃是神机营火器局的陈贵,我此番带他过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好说,都好说!”
公输天元将胸脯拍的啪啪响:
“正发愁如何报答使君,快进来说,去我那边坐下说。”
旁边。
陈火神已经完全愣住了。
他缓缓吞了下口水,低声向身旁两人求证:
“这位真的是……”
梨花堂二将虽也惊讶,但已经习惯了,便也还好,当即点头:
“自然便是那位公输天元。”
陈火神一阵眩晕,右手狠狠掐了下大腿。
痛!
不是梦!
可……为何会这般?
连薛枢密使都不给半点面子的天师弟子,为何与赵佥事称兄道弟?
莫要说高冷了,甚至还有点隐隐的……
谄媚?
陈火神恍惚间,觉得整个神机营上下,可能都想错了一些事。